大學畢業的前夕,校園裡瀰漫著淡淡的離別愁緒和對未來的期待。操場上看到很多情侶在漫步,絕大多數都是即將分手的。上大學的那幾年,那時的社會還是比較保守,人的思想也比較禁錮,並不是誰都可以像景川那般敢愛敢恨。學校對於戀愛的態度還是變化很快的,大一時如果兩個人手挽手在學校散步就會被警告,而大三時,即便在班上接吻都沒人管了。

學校組織美術系前往惠南進行寫生,而這次寫生同時也是色彩課的結業考試,這可讓大部分同學都繃緊了神經,臉上寫滿了緊張與焦慮。畢竟這次考試成績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關乎著能否順利結業以及學業上的色彩考試的評級。 在帶隊的三位老師中,有一位是童老師。當我們集合準備出發時,我不經意間與童老師的目光交匯,那一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那微笑彷彿帶著深意,似乎在向我傳達著這個考試對我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事。的確,相較於其他同學為考試而憂心忡忡,我心裡卻十分坦然。對我來說,這次惠南之行更像是去散散心,放鬆一下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畢竟在去之前的一天,我還接到那個神秘女人的電話。

我詢問那女人,手上是否有雙魚紋銅鏡,她並沒有回答,但是我知道她和這銅鏡一定有關係,不然皮老闆沒有樣品,如何做出這面仿製的銅鏡。我覺得這女人身上隱藏著諸多秘密,她似乎要幫助自己,又不肯吐露全部,如果她真有這面銅鏡,似乎就離答案不遠了。

那天的長途汽車,開了足足有一天,後半段基本都是山路,汽車行至在蜿蜒曲折的山崖邊的小路上,有個同學害怕得說了一句:“看啊,我們快掉下去了,好危險啊!”

只見司機轉個這個彎後,將車停穩,回頭就怒斥那個同學道:“你要是再廢話,就給我滾下去!”

曾記得葉穎與我說過,她特別喜好惠南的風景,只是那時候我們沒有機會一起去過,對於美術生來說,外出採風和人體寫生,應該是最刺激的兩件事,我們那時一件也沒有完成。

惠南,宛如一幅徐徐展開的山水畫卷,每一處景緻都散發著獨特的韻味,讓人流連忘返。

連綿起伏的山巒,像是大地的脊樑,雄偉而壯觀。山上鬱鬱蔥蔥,繁茂的植被像是給山巒披上了一件翠綠的披風。山間雲霧繚繞,薄紗般的霧氣在山谷間升騰、飄蕩,時而輕盈地纏繞在山腰,時而又悠悠地瀰漫開來,給群山增添了幾分神秘而空靈的氣息,彷彿人間仙境一般。

沿著蜿蜒的小徑前行,便能看到錯落有致的古村落。白牆黑瓦的徽派建築在青山綠水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典雅古樸。那精美的馬頭牆高高翹起,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村落中,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見底,能看見水底圓潤的石子和自由自在遊動的小魚。溪邊,婦女們捶打著衣物,歡聲笑語迴盪在空氣中,給這寧靜的畫面增添了一抹生活的氣息。

車子緩緩停穩後,大家便迫不及待地起身,陸續下車去取行李。抬眼望去,從下車的地方到我們即將要去寫生的村子,還有至少一公里多的路程在前方延伸著。這條路大都是凹凸不平的小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和坑窪。 同行的有幾個愛美的女生,出門時特意穿著精緻的小牛皮鞋,可能是為了拍照好看。可沒走多遠,她們就開始面露難色,走一段路腳就疼得直皺眉,有的甚至因為鞋子的摩擦,腳跟或腳趾處已經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都顯得格外艱難,腳步也越來越拖沓。

童老師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哭笑不得的神情,嘴裡唸叨著:“出門寫生,又不是來選美的,出發前我強調的那些注意事項,都不聽!這才剛開始就遭罪了吧。等下進村了,你們幾個人趕緊去買雙布鞋換了,不然這接下來的幾天可怎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