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寒風凜冽,吹得人直打哆嗦,在這寒冷的時節裡,卻迎來了黃瑛的生日。我們答應幫阿瑛過生日,但是這對於虞景川來說,這可無疑是個難得的、能夠盡情展示自己浪漫一面的好機會呢。

景川早早就悄悄謀劃開了,他滿心期待著能給黃瑛一個大大的驚喜,所以特意叮囑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兒告訴黃瑛。他想著,到時候一切準備妥當,黃瑛看到那精心佈置的場景,收到那些飽含心意的禮物,一定會特別開心的,那畫面光是想想,就讓他激動不已。

然而,我這邊卻隱隱察覺到她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這段時間,我們已經有好幾次聚會了,黃瑛都沒參加,這並不像她以往的行事風格。我心裡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總感覺她家裡好像是有什麼事兒瞞著大家似的,可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又說不上來,也不好貿然去打聽。

不過我有時候又會感覺,說不定是我自己想多了,純粹就是瞎擔心,也許阿瑛只是最近比較忙,或者臨時有別的安排,才沒能來參加聚會的吧。但這心裡,總歸還是有那麼一絲擔憂縈繞著,怎麼都消散不去。

那一年的元旦前夕,我偶然間遇到了幾個許久未見的高中同學,大家一見面,當即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一起聚一聚,好好敘敘舊。席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過去在高中校園裡的那些趣事,回憶著曾經青澀又美好的時光,越聊越起勁兒,就忽略了時間。大家情緒也越發高漲起來。桌上擺著的酒,就這麼一杯接一杯地被倒進了肚子裡。大冬天吃火鍋,喝著冰啤酒,說起來,其實那頓飯真沒吃多少,光顧著喝了,並沒有彼此刻意來勸酒,純粹就是自己心裡頭不知怎麼的,就特別想喝,彷彿那些酒裡藏著能讓人暫時忘卻煩惱的魔力似的。

等到聚會散場的時候,我已經喝得暈暈乎乎的了,另外兩個也不太行了,好在他們離家也就幾百米,勾肩搭背就回去了。我和大家道了別,騎著腳踏車往家踩著,一開始還憑著那股子酒勁兒,勉強能踩幾下踏板,可沒騎多遠,就感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怎麼踩都踩不動了。沒辦法,我只能踉蹌著下車,把腳踏車往馬路牙子上一靠,自己一屁股癱坐在了路邊,腦袋也越來越沉,漸漸地,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叫我,那聲音由遠及近,緊接著,感覺有人用手電照我,在用力地晃醒我。我吃力地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巡邏隊的人。每到冬季,天氣寒冷刺骨,像這樣喝醉酒後醉倒在路邊的人還真不少,要是沒人發現的話,在這冰天雪地的夜裡,很有可能就會被凍死了,所以巡邏隊的隊員們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格外留意街邊的情況。

等我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暖和的屋子裡了。屋子中間生著個煤爐,爐子裡的火正燒得旺呢,上面還燒著一壺熱水,“咕嚕咕嚕” 地冒著熱氣,讓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我的對面坐著一位民警,應該是剛剛從屋外進來,身上還有未融化的雪花,他在爐旁暖手。我在屋裡坐了一會兒,慢慢地,凍得麻木的腿開始有了知覺,我試著站起身來,居然還能站穩了,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我緩緩地挪動到窗邊,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只見外面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那雪花一片接著一片,紛紛揚揚地從夜空中飄落下來,又大又密,沒到半個鐘頭的工夫,外面就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整個世界彷彿都被這大雪給覆蓋住了,變得銀裝素裹,美麗卻又透著一股子清冷。我站在這夜幕下,望著那片茫茫雪地,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了,腦海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來時的路是哪條,更迷茫的是,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往哪兒去,就這麼呆呆地站著。

我其實不想看大家失望,但是那一次我沒告訴他們真相,即便在事情發生之前,之中和之後。終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