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跟隨阿兮,重新來到了她曾經和於老師一起生活過的宿舍。她緩緩開啟那扇門,那是一個兩室一廳,客廳挺大的,陳舊的門板發出輕微的 “吱呀” 聲,我們小心翼翼地抬著畫作,一步一步走進那間宿舍,將它靠在門邊。

這屋子位於二樓,南面有大樹遮擋,採光不太好,踏入其中,便能感覺到那略顯昏暗的光線,即便外面正是陽光明媚的晴朗下午,可屋內彷彿被一層黯淡的紗幕籠罩著,透著幾分陰沉。不過好在室內還算整潔,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沒有那種雜亂無章的感覺。一架鋼琴映入眼簾,它靜靜地佇立在那兒,被一塊灰色的綢緞輕柔地覆蓋著,像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優雅舞者,散發著一種神秘又落寞的氣息。我們便抬著畫作,輕手輕腳地走到那架鋼琴邊的牆角處,小心翼翼地將畫作擺放了下來。

恰在這時,剛剛那位鄰居也正好出門,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我們搬進去的畫作,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神色,嘴裡小聲地嘀咕著:“這也太不吉利了呀。” 那聲音雖輕,卻如同重錘一般敲在我們心上,在這原本就略顯壓抑的氛圍裡,更是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怪異與沉重,讓我們的心裡莫名地湧起一股寒意,彼此對視間,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

葉穎微微俯下身,臉上滿是關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輕聲問阿兮道:“阿兮呀,你現在每天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兒嗎?你是怎麼生活的?平時怎麼吃飯?一個人怕不怕?……” 我趕忙輕拍了一下葉穎,那話語裡透著濃濃的擔憂,彷彿生怕這個問題會觸碰到阿兮心底那些不願提及的傷處,目光也緊緊地落在阿兮的臉上,等待著她的回答。

阿兮輕輕地搖了搖頭,那髮絲也隨之微微晃動,隨後,她邁著略顯沉重且帶著些許顫抖的腳步,緩緩走進了裡屋。不多會兒,只見她手裡拿著兩封信走了出來。她將信遞到我們面前,一封上面赫然寫著王老師親啟,而另一封,則寫著 “好友陳墨親啟”,看到“好友”這兩個字的瞬間,我心裡猛地一顫,真的是怎麼也沒想到啊,原來在這段日子裡,不知不覺間,在她心裡我都已經算得上是好友了嗎?一股難以言說的憂傷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我整個人都彷彿被一層淡淡的哀愁籠罩著。我默默地轉身,腳步有些遲緩地走到了視窗邊,呆呆地望著窗外,思緒也隨之飄向了遠方,那些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開始在眼前不斷浮現,越發覺得此刻這情形讓人心裡空落落的,滿是悵惘。

我心裡始終惦記著阿兮最近獨自生活的狀況,於是擅自走進了廚房。映入眼簾的就是垃圾桶裡堆滿了泡麵的塑膠袋,想來這些日子,泡麵成了她的主要食物。再開啟冰箱,裡面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切片面包、雞蛋和果醬,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吃食了。我心裡一陣發酸,忍不住回頭看向阿兮,眼中滿是關切,輕聲問道:“阿兮,你最近都在吃泡麵嗎?” 話語裡滿是擔憂,我只盼著她能過得好一些,哪怕只是吃得好點。

這孩子真可憐,媽媽去世後,家裡就沒有其他親戚了嗎?不是聽於老師說過……阿兮的父親呢?

葉穎示意我看看信裡所述,我懷著複雜又急切的心情,緩緩開啟了給我的那封信箋,目光快速地在紙上掃視著,卻發現裡面除了一段滿含感激之意的話語外,還有兩句讓我常常來看望阿兮,再無其他內容了。我心裡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迫不及待地就想去開啟那封給王老師的信,想著或許能從裡面知曉更多的事情與囑託,從而解開心中諸多的疑惑。可就在我伸手要去拆信的瞬間,葉穎眼疾手快,趕忙伸手攔住了我。她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道:“這信是給王老師的呀,咱們私自開啟不太合適吧,還是等王老師回來,讓他自己拆開。”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那力道讓我明白,她是堅決不會讓我貿然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