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成見猶如一座大山,現如今狀況還是不出風頭為好。

西京城高手如雲,倒是不敢放開神識四處查探客棧,準備花點時間,慢慢找家清靜的俗世客棧住下來,後幾日再慢慢找家醫館先隱居下來,日後再籌劃打算,儲物戒裡修煉資源充足,倒也不急於一時,只是祈盼眾發小與父親及村中長輩們能脫離險境…

破三賊站在朱雀街拐角,將傳音石放入懷中,方才向穆清歌諮詢一番,得知京城醫館大多集中在城南,客棧都大都在城東,便找準方向行走而去。朝陽在他青布衣襟上鍍了層金邊,腰間懸著的藥囊隨風輕晃,驚起幾縷當歸與蒼朮混雜的香氣。

轉過三條暗巷,忽見白牆黛瓦上挑著盞褪色燈籠,墨跡斑駁的\"棲雲\"二字被雨水暈染得如同淚痕。掌櫃是位獨眼老嫗,正用鐵鉤般的手指撥弄算盤,櫃檯裂縫裡塞著半截風乾的壁虎。

\"每日三十文,熱水另算。\"老嫗頭也不抬,黃銅鑰匙\"噹啷\"甩在臺面。木梯吱呀作響間,破三賊瞥見天井裡晾曬的藥材——七成乾的益母草鋪在竹匾上,角落裡還堆著幾捆帶著泥土的牛膝根。

二樓客房窗欞糊著泛黃的棉紙,破三賊指尖輕撫過牆縫裡滲出的黴斑。他從藤箱取出青瓷藥瓶,將三粒赤紅丹藥碾碎混入茶湯。藥汁入喉的瞬間,丹田處流轉的真氣頓時沉寂如潭——這是老爹特製的\"鎖靈散\",可封住元嬰以下修士修為三月。

首日,晨午交接時分,太早去找也沒用,醫館大都沒開門。“不急,慢慢來”,破三賊心中再次告慰自己。

破三賊握著炭筆在粗麻布上勾畫,西京城七十二坊的輪廓漸次浮現。醫館多集中在玄武巷,可那些掛著\"回春杏林\"金匾的大樓閣,門前守衛腰間佩的皆是刻著丹鼎紋的玉牌和白衣胸前繡著藥王二字——這是修真界藥王谷和青雲宗的標記,青雲宗乃是以煉丹出名的大宗門,到處都有他們宗門坊店存在。藥王谷則大多門人精通岐黃之術,當然並不是他們不會煉丹,只是沒有青雲宗煉丹那般聲名遠播。破三賊凡見此類修真派醫館,便遠遠轉身而走,自個此種狀況,不想與修真界太過頻繁接觸,畢竟那晚追殺人中也有使用正道法術的人士在內…

\"小哥要抓藥?\"仁濟堂學徒斜眼打量他粗布衣衫,\"我們這兒最便宜的清心丸也要五兩銀子。\"門簾後飄來陣陣藥香,破三賊鼻翼微動:至少有三味藥材焙過了火候,但他不作聲,轉身而走,背後卻傳來那學徒不屑哼聲,破三賊他也不願與之一般見識。這倒是間凡俗世館,可一劑藥最少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可夠窮苦人家的半年基本生計,而且聽他言語,這還是最便宜的。他雖未行走世間,但“又一村”文先生可教給他和發小們太多衣食住行方面常識了。他也不知,是所有醫館藥劑都如此昂貴,還是單這一家如此喪心病狂,如果家家如此,可憐那些底層窮苦百姓哪看得起病、抓得起藥,“這不是救人,是害人…”,破三賊憤憤想道:“但願別的藥館不至如此”…

城南槐花巷飄著艾草煙氣,破三賊循著味道找到間低矮瓦房。門楣懸著的桃木牌寫著\"張氏醫館\",窗臺擺著幾盆葉片發蔫的魚腥草。正要叩門,卻見兩個壯漢抬著門板出來,草蓆下伸出的手腕佈滿紫斑。

\"張大夫上個月試藥中毒,拖到今日死了。\"隔壁賣炊餅的老漢壓低聲音,\"如今這片的窮人都去慈安堂,聽說坐診的是宮裡退下來的太醫...\",破三賊不禁皺眉,這中毒都一個月時間怎麼不去找別的醫館求治?是自知是個庸醫無顏去找同行,怕遭人笑話。還是自詡是個神醫,信自己得永生的中二思想害的?具體如何也不得而知,但終歸是丟了性命…,破三賊依舊踏步而行。路過的下家醫館門口兩旁居然都有年輕貌美女子穿著新穎華麗的衣裳對著進去看病的人喊道:“歡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