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策馬而去,

偌大的屋子又剩下她一人,

她躺回床上,怔怔望著床幔頂,小手不知不覺撫摸上嘴唇…

秦意一直在吻她,貪婪,虔誠,想溫柔,卻不自覺地啃咬,咬的她雙唇滲出血絲,漸漸紅腫起來…

就和塗了口脂一樣…

思緒到現在都是亂的,

一切來的太倉促,秦意是,他們的感情也是…

明明剛見面,半天不到就親密成這樣,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若剛才抽吸聲沒被聽到,他們可能真就有了夫妻之實…

不過做到一半的算夫妻之實嗎…

都不知道秦意是怎麼忍住的…

御查司,

沈淵的馬車早早侯在門口,當差的幾個全都沉默不語,無人有心思開口閒聊,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好些天了,

沈大人冷著臉,下面人誰敢嬉皮笑臉。

沒人知道怎麼回事,當然,也沒人敢問,有腦子好使的還是猜到了,悄悄說是和來伺候的丫鬟有關,

至於是素衣的還是紅衣的就猜不準了,畢竟現在兩個都不來,沈大人沒人伺候,心情自然不會好…

吧?

大人的事,誰知道呢。

春末夏初,雷雨來得頻繁,

沈淵剛出大門就嗅見隱隱的水汽氣息,抬頭望見烏雲籠在頭頂,隱有雷聲從天邊傳來,

一個黑衣侍衛踩著雷聲而來,抱拳道,“大人,找到了。”

沈淵咬牙,“備馬!”

他一路策馬疾馳,終於在雨點打下之前趕到了外環城,

是的,他在找那個丫鬟,

人是宋絮放的,他不好說什麼,又是悄悄走的,無聲無息,時逢他陪皇上在校場練兵,剛跑的幾天他不在家,錯過了最好的找人機會,

說來可笑,

他沈府的人跑了,他居然不知道,

荒唐至極!

跑了個丫鬟也不好大張旗鼓地找,只好派人暗地裡搜,城門守衛說沒見過,驛館客棧也沒記錄,

不出城,不住店,就一定會借宿,他不是沒派人找過那丫鬟的舅舅家,可奇怪的是幾次都是大門緊閉,一無所獲。

越是一無所獲,越是抓心撓肝的煩,

那個叫翠翠的或許真的說中了,

她就是個善妒,水性楊花,受點冷落就要紅杏出牆的女子,

可再怎麼善妒,水性楊花,紅杏出牆都是他的丫鬟,他的人,

再怎麼罰也要先把人找到。

雨滴終究還是砸了下來,把地面砸出了灰塵泥土味,他翻身下馬,長靴把泥濘的道路踩出一個個水坑,

外環城街道髒汙,他總是能避則避,從不會主動前來,

眼下衣襬沾著泥點子的樣子著實讓人厭惡,

除去這些惱人的汙泥,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那個丫鬟,若結果真是和秦意不清不楚…

他絕對會打斷腿關她一輩子的。

暴雨說來就來,霹靂吧啦砸下來,砸跑了匆匆行人,砸的讓本就泥濘的路汪起一灘灘積水,

他走得急,沒帶傘,被狼狽地澆了一頭一臉,

雨瀑開外,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土牆圍著的房子,

木門前,

一個纖細的身影坐在石階上,撐著油紙傘,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風把雨水掃到她臉上,也只是隨手擦一擦,繼續等著什麼。

是一個人,

身邊沒有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