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了,

那人不答,不為所動。

不該這般委屈,她明明被更惡劣地對待過,可人就是這樣的啊,一旦嘗過被愛,被尊重的滋味,就再也無法回到原來,

縱使閉著眼,眼淚攢滿眼眶,還是一顆顆落了下來。

衣帛嘩啦一聲撕裂,少女潔白無瑕的肩背明晃晃地暴露了出來,

男人眸色如深不見底的潭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少女雙肩正中,引的她驚顫,伴著她的抽吸和嗚咽一路向下,緩緩劃過整根脊椎,每一粒骨節都在他指間下經過,又貪戀地向上劃去,

紫檀木桌几乎空空蕩蕩,筆架倒了,毛筆七零八落地散著,除去這些凌亂,一塊小巧的白玉印章還倖存在眼前,

是他的文書蓋印,刻著的是他的名字。

他拿起,拇指摩挲著溫潤的印章,紅墨化在指尖,多像被口脂蹭花的樣子,便鉗住她下頜,點在了唇上,

印章落在腰際,隸書攥刻的字型,殷紅。

酒釀閉著眼,一顆心絞著痛,委屈,不甘,失望,等待熟悉的疼痛到來,

忽而一個吻落下,蜻蜓點水般,就在唇邊,

“罷了。”那人輕嘆,

攥住她雙手的力道鬆開,這隻大手繼而輕撫她臉頰,拭去眼淚,

“多大的人了,哭成這樣。”

酒釀哭哭啼啼,像個黃花閨女被糟蹋了,確實不像話,畢竟真被糟蹋的那晚她都沒哭,咬著牙握著拳生生抗了下來,

怎麼被溫柔對待反而覺得委屈呢。

她扁扁嘴,胡亂拽回滑落的衣襟,可衣服早撕壞了,剛掛上就掉下,正手忙腳亂著,一件玄色水紋錦袍便被丟了過來,

抱在懷裡沉甸甸的,披上更是和拖地長裙一樣,把她裹成一丁點大,

是沈淵的外袍,當然大得離譜。

傍晚,

御查司的馬車停在沈府的朱漆高門前,

李家的馬車相向而來,面對面,也停了下來,

李悠回來了。

酒釀心只打著鼓,說不清是害怕還是心虛,她在沈淵之後下車,身上還裹著長長的衣袍,

三人在門口就這麼巧妙地相遇了,

不,巧歸巧,但不太妙。

酒釀不敢接李悠投來的目光,只好看向別處,沈府的高牆下開出了迎春花,只有零星幾株,但一定會越來越多。

李悠款款福身,笑得懇切,“老爺,我回來了。”

她回來了,還帶著阿孃給的銀子和首飾。

沈淵簡單應了聲,說了兩句客套話,便牽著酒釀進了門,

見兩人身影剛消失在長廊轉角,她眼底浮現憎惡的光,又旋即展開一抹冷笑,大步走進了大門。

有什麼可恨的,可憐還差不多,一旦沈淵陪同皇上西巡,李玄有的是辦法玩死這個搶她夫君的小賤人。

入夜,一個瘦高的身影悄悄潛進李悠院內,

是翠翠,

她沿著長廊往裡走,路上竟沒一個值夜的下人,草木凋零,磚瓦失修,沒錢了,自然也養不起人來伺候,

這樣更好,她篤定李悠恨極了酒釀,篤定這份恨意能蓋過她的背叛,讓她有機會與之聯手,把酒釀拖下深淵。

李悠屋裡的燈還亮著,比以往暗了不少,怕是連火燭都得省了,

她輕拍三下門,

喊道,“主子,我回來了。”

宋絮病好了,但不小心崴了腳,又不能去御查司了,

酒釀現在一萬分的肯定宋絮是伺候煩了,把沈淵當個包袱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