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御使臺後院空無一人,否則任誰都會被他們頂頭老大的委屈樣給嚇一跳。

沈淵第一次在宋絮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

恨,

純粹的恨,

就好像曾經的愛慕都是裝出來的一樣突然就不裝了,暴露出真實的自己

“你怎麼了這是?”

他沒管臉上火辣辣的指印,捉住她手關切地問道,“疼不疼”

“你昨晚咳咳你昨晚都幹了什麼啊你!”宋絮抽回手,然而亂了氣息,咳的臉通紅,

沈淵連連給她順氣,為何而來也明瞭,

宋絮抬手打斷,舉猛了,沈淵以為又要挨一巴掌,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

“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到底還是沒捨得打,放下手,她冷聲道,

窗戶紙被捅破,沈淵也不裝了,只說是那丫鬟不敬,教訓下罷了。

他當然知道昨晚有多過火,但沒想到會把宋絮氣成這樣可為了個剛認識的丫頭來和他叫板,實在有違常理。

酒釀一回來就是人仰馬翻的景象,

李悠又要辦宴會了,說是這次來的人更多,大半個京城的官家夫人和小姐都要來捧場。

宴席準備自是一堆事情,院裡的男子們都被派出去送請帖了,人少了一半,活計沒少,

最髒最累的活總歸她,

領完任務,她沒急著開工,而是去井邊打了滿滿一桶水,拎著桶慢慢挪到浴房,褪去衣裙跪在地上,整桶朝小腹澆了上去。

她凍的瞬間發抖,懸著的心卻稍稍放了下來

寒氣入體至少不會這麼容易懷上

一整天都是渾渾噩噩的,她埋頭幹活…有人來挑事她就受著,不還口也不還手,和丟了魂一樣…

刷完了幾十個髒桶,清完了灶灰,面前的洗碗盆又滿了起來…

“撲通”一聲,又一隻髒碗被丟進盆裡,濺了她一臉汙水…丟碗的丫鬟吃飽了,拍拍袖子轉身離去,

今天的菜色該是不錯,剩下幾人乾脆圍著灶臺吃了起來,幾人聊天說笑,筷子在大鍋裡撈撈這撈撈那,勢必要把剩下的半點肉沫撈進碗裡,

窗外夕陽如火,最後落在廚房裡,眼前水波都是金燦燦的,她又想起秦意了,他靠著白牆站,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又給他鍍上了一層好看的金色…衝她笑的瞬間,她覺得自己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鍋裡的粉燒肉見了底,幾個丫鬟吃飽喝足,聊天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哎你們說大娘子辦宴會的銀子都哪出的呀?我那天悄悄看了下,那賬單老嚇人了!再厚的嫁妝都經不起這麼花吧!”

“那哪夠呀!”另一個敲碗笑道,“光酒水就要花去三百兩了,一場下來怎麼著也要一千打底!”

“這麼嚇人啊…”

坐灶臺上的丫鬟撈了撈鐵鍋,把最後一筷子夾進了嘴,完全沒在意屋裡有人一口還沒吃,

“那靠大娘子的嫁妝也辦不了幾場吧,這樣最好,省得我們累死累活伺候那幫小姐太太們…”

“那可不一定…她不是還收了不少東西麼…拿出去賣也能賣不少。”

“哎我可看到了,大娘子專門打造了個多寶櫃,裡面裝著的都是人家孝敬來的好玉石,其中有個櫃子特邪門,一到晚上就有綠光從抽屜縫裡透出來!跟鎮了個妖怪在裡面一樣!”

話一出口全場安靜,就剩酒釀洗碗的叮咚響,

幾人大概不:()代嫁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