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鄒小天非常認可這句話,可因為在現實生活中缺少直觀的感受,他對這話所包含的哲理,總不能達到深刻理解的程度。

可今天晚上不一樣,當他看到飯店大廳喧囂宴飲的食客們,立馬想將白天說這店不行的話全部收回。

因為那些話確實有失偏頗!

在“二孃食肆”雖然只待了不到半天,可作為一名有心人的鄒小天,卻早已經把這兒的情況摸得七七八八。

飯店老闆姓孫,也就是今天下午和鄒小天吵架的中年女子,因在家中排行老二,鄰里街坊都叫他孫二孃。

當鄒小天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著實愣了一下,以為自己遇到了十里坡下,和丈夫張青開人肉包子店的那個孫二孃。

不過此二孃,非彼二孃。

雖然也是夫妻一起開店,這大唐的孫二孃可苦多了。作為大廚的丈夫去年突然得急病死了,只剩下她一個寡婦扛起這個店面。賣的肉當然不是人肉,而是香肉,也就是狗肉。

這裡的招牌菜正是紅燜狗肉,人氣極高。

當然,那是她老公還在世的時候,自從二孃男人去世,他們家的紅燜狗肉味道大不如前。孫二孃和丈夫的唯一弟子崔不易也嘗試過復原口味,可無論如何改進試驗都沒有成功,生意也比以前差了不少。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說是生意沒落了,“二孃食肆”一到晚上人氣還是可以的。大廳那十張桌子,隨隨便便就能坐上七八桌客人。

鄒小天今天第一次到這裡的時候,之所以沒看見食客,一是中午飯點已過,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二來狗肉性燥,除了有特殊喜好,沒有誰會在青天白日吃那玩意兒。

“怎麼樣?姐姐這裡的生意,應該沒有你之前說的那樣不堪吧?”

孫二孃見鄒小天掀著門簾往大廳打望,扭著屁股慢慢走了過來。

她應該是聽崔不易說過鄒小天的本事,言語之間客氣不少。

“不賴不賴!”鄒小天陪著笑臉說道,“之前我就是胡亂說的,您就當個屁把它放了吧。”

“噗嗤——你這人說話倒是有趣,我很喜歡。”

孫二孃故意用扇子擋了擋臉蛋,假裝嬌羞地說道:“不易今天都給我說了,你刀功的本事還在他之上,看來我們食肆這次是撿到寶了。”

“那是崔師傅抬舉小人呢。老闆娘您能賞口飯吃,小人已經感激不盡了。”

鄒小天見對方有點不說人話,也假客氣著。

“不錯,你個外鄉人能有這種覺悟,也算難得。”孫二孃滿意地點點頭,“我決定明天就帶你去縣衙登記,工錢從今天開始算,每月六百文,你看如何?”

“行行行,全聽您的。”

鄒小天點頭同意。

他之前在店裡瞭解過現如今的貨幣購買力。一千文等於一兩銀子,能買六百斤米,六百文就能買三百六十斤大米,這對一個飯店夥計來說應該算是公道了。

“行啦,就這麼說定了。趕緊回去忙吧,今天人手少,眼睛多盯著點兒活。”

“是。”

鄒小天答應一聲,轉身回後廚幫忙了。

這店裡原先有兩名廚師、三名小二和兩個洗碗打雜的女僕。不過今天作為二廚的張大眼帶著一個洗碗丫頭私奔了,所以鄒小天不僅要切菜配菜,閒下來的時候還得幫著洗碗拖地。

好在這些活都是鄒小天以前在現實世界做慣了的,重操舊業也不覺得累。而且他寧願讓自己累一點、忙一點,這樣一來,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可再多的事情也有做完的時候。

飯店打烊,鄒小天一個人住進柴房旁邊的小單間。

這是孫二孃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