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天泣血

青冥天下的蒼穹裂開第七道縫隙時,陸沉聽到了四座天下同時響起的喪鐘。

他站在熔岩凝固的劍碑上,腳下踩著道祖遺蛻與十二樓主的本命燈。天穹墜落的不是星光,而是粘稠的血漿——那些被焚燒的罪孽在天道裂隙中沸騰,化作猩紅暴雨腐蝕大地。

"陸沉!"

寧姚的聲音混在雨聲裡。她提著引魂燈從歸墟走來,燈焰中封印著三百條靈脈精魄。每走一步,青冥天下的山河便褪色一分,七十二洞天陸續墜入混沌。

血雨中浮現安的虛影,他手中的本命劍已斷成三截:"你燒了罪孽,卻也毀了天柱。"劍鋒指向虛空,四座天下的輪廓正在扭曲——浩然文廟的春秋簡崩碎,劍氣長城遺址升起黑潮,連無相天的混沌都開始坍縮。

陸沉的無相骨突然刺痛,骨髓裡流淌出金色讖言:"以身殉道者,不入輪迴"他扯斷纏在腕間的紅繩,因果線崩裂的脆響中,整座青冥天下開始剝離地脈。修士們慘叫著化作飛灰,他們的靈氣凝成鎖鏈纏向寧姚手中的燈。

"你才是最後的錨。"寧姚將引魂燈按入胸膛,三千青絲瞬間雪白,"安用我的命換你千年因果,現在該還了!"

第二幕·無相劫

陸沉墜入無相天時,混沌中睜開九百九十九雙重瞳。

每雙瞳孔都映出他的某世輪迴:有時是屠滅宗門的魔頭,有時是跪地補天的聖人,更多是困在光陰長河中的擺渡人。混沌本源在他面前凝成少年模樣,額間生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道種。

"我即是你。"少年指尖綻開黑蓮,"你燒了四座天下的罪孽,卻讓無相天承了所有因果。"

混沌突然具象成棋盤,陸沉發現自己跪在"天元"位,四肢釘著四座天下的界碑。少年執黑落子,每顆棋子都是他某世輪迴的至親——第七子落下時,寧姚的殘魂在棋盤中灰飛煙滅。

"破局只需一步。"陸沉咬碎舌尖,金血噴在棋枰上。血珠化作赤龍撞碎星位,混沌中響起道祖的怒吼:"逆徒!"

無相骨應聲炸裂,碎骨凝成十二柄本命飛劍。劍陣逆轉的剎那,陸沉看到了真相——所謂無相天,竟是道祖斬出的惡屍所化,而那具青銅魔像的心臟,正在自己胸腔跳動!

少年突然撕開人皮,露出道祖羽化前的真容:"當年我剜心鎮魔,如今該你替蒼生應劫。"混沌本源化作枷鎖,將陸沉捆向坍縮的天道核心。

第三幕·眾生燈

四座天下的生靈同時聽到了劍鳴。

陸沉的本命飛劍從光陰長河盡頭歸來,劍身纏滿眾生願力凝成的紅繩。劍氣掃過處,正在崩塌的浩然天下突然定格——文廟夫子們燃燒魂魄寫下的《春秋》批註,化作金箔貼在劍鋒之上。

"還不夠"陸沉握住劍柄的剎那,右臂血肉盡褪。他看到劍氣長城遺址升起三萬六千盞魂燈,每盞燈芯都是戰死劍修的執念;蠻荒天下的血祭圖騰活過來,妖族大聖們跪地獻祭本命精血;就連青冥天下墜落的洞天碎片,也在虛空中拼成往生大陣。

寧姚的殘魂突然從劍穗中走出,引魂燈與陸沉的無相骨共鳴:"你可知安為何收你為徒?"

往生陣中浮現二十年前的場景:少年陸沉跪在劍氣長城廢墟,安將寧姚的劍穗系在他腕間。那截紅繩突然勒入血肉,將他的心脈與四座天下的靈脈相連。

"你才是真正的承天柱。"寧姚點燃自己的殘魂,火光照亮陸沉胸口的太極印,"現在,該把心還給天道了。"

陸沉突然大笑,劍鋒刺穿太極印。無相天混沌本源沸騰,四座天下的罪孽、因果、靈氣盡數灌入他支離破碎的軀殼。

第四幕·因果燼

天道核心是面映照眾生的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