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祖擊飛撞入長河上游,而他化作建木根鬚纏住道祖的咽喉,同歸於盡般墜向河底最深處的漩渦。

五、漩渦之語

漩渦中是連光陰都無法觸及的絕對虛無。陸沉聽見建木紋理在面板下吟誦古老歌謠,歌詞竟與寧姚在劍氣長城哼唱的軍歌同調。道祖的殘軀在此刻分解,露出核心處一枚刻著"夢粱"二字的玉牒。

"你終於來了。"玉牒中傳出鄒子的聲音,表面浮現北俱蘆洲鑄劍池的景象:安正在池底雕刻陸沉的前世屍骸,每一刀都濺起寧姚的劍光。

陸沉突然明白一切:所謂截江之戰,不過是為將他逼入漩渦的局。玉牒才是真正的道祖本體,而外界爭鬥的安與道祖皆是傀儡。他握緊即將木化的拳頭砸向玉牒,卻在觸及時被拉回現世——白澤殘魂正操控他的身軀,劍鋒離安的咽喉只剩三寸。

六、劍折天傾

就在劍鋒刺破面板的瞬間,陸沉殘存的意識引爆心竅處的建木核心。妖族天下的天穹被炸出青銅色裂縫,暴雨般的木屑中,寧姚的劍魄終於與無相劍徹底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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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的光華照亮五座天下:

青冥天下的白玉京匾額"莫向外求"熔成鐵水;

浩然天下的文廟聖像浮現裂痕;

無相天的混沌雲層被梳出經絡般的紋路;

蠻荒天下的建木殘樁重新生根發芽;

現世北俱蘆洲的雪原上,安咳出帶著木紋的血。

當光芒消散時,陸沉的身軀已化作半截焦木。唯一完好的左眼眶裡,插著那枚刻有"夢粱"的玉牒。道祖的聲音從玉牒中滲出,卻帶著罕見的驚怒:"你竟敢用光陰為鞘"

焦木突然開裂,陸沉腐朽的聲帶震動空氣:"不是敢,是不得不為。"裂縫中飛出三千隻青銅色的蜉蝣,每隻都銜著一截被斬斷的光陰長河。

七、蜉蝣證道

在北俱蘆洲觀戰的安突然大笑,白髮如雪崩般脫落。他對著焦木舉起養劍葫,酒液在空中寫就《莊子》篇目:"朝菌不知晦朔,蜉蝣不知春秋。"

三千蜉蝣聞聲聚攏,凝成陸沉半虛半實的軀體。他的左眼仍是腐朽樹洞,右眼卻化作流淌光陰長河的豎瞳:"原來這就是截江者的代價"

道祖的玉牒在此刻炸裂,衝擊波將整座妖族天下推離原有時空軌道。當陸沉踏出虛空時,手中提著道祖的頭顱,眼眶裡卻插著寧姚的斷劍。

"師父,該收官了。"他將頭顱擲向安,卻在出手瞬間看見對方頭頂懸浮的青銅色光環——那根本不是安,而是鄒子用三千黃粱夢捏造的偽身!

終、環中環

真正的安從陸沉左眼眶的樹洞中走出,手中握著縮小版的建木劍:"道祖是餌,鄒子是鉤,你我皆是咬了鉤的魚。"他揮劍斬斷陸沉與無相骨的最後聯絡,焦木軀體轟然倒塌處,露出一條通往無相天第七重夢的裂隙。

在徹底墜入裂隙前,陸沉的右眼豎瞳看見:

白澤殘魂在妖族天下重塑肉身;

寧姚的劍魄紮根在建木殘骸上開花;

安正將道祖頭顱煉成新的養劍葫

而所有這一切,都倒映在鄒子為炊餅鋪子新糊的窗紙上,墨跡未乾。

:()劍來:人間如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