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無相江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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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裹著銅鏽味漫過青石街巷,陸沉的靴尖碾碎一片枯葉。碎裂聲驚醒了懸在簷角的因果線,那些半透明的絲線串著褪色婚書、染血銅錢與嬰孩乳牙,在晨風裡碰撞出編鐘般的清響。他伸手截住一枚墜落的銅錢,錢紋突然扭曲成寧姚某世劍痕的走向——正是三日前歸墟血戰中刺穿安心臟的那道軌跡。
"公子要買因果麼?"盲眼相士的攤位憑空浮現。竹簍裡遊動的紅鯉突然躍起,鱗片上的《水經注》殘篇泛起血光。陸沉的無相骨驟然發燙,他看清魚尾擺動的韻律與阮秀吞噬雲夢澤神君時的胃囊蠕動完全一致。簍中水紋倒映出未來碎片:自己右臂枯萎卻握緊李淳罡劍意的畫面。
第一劫:秤骨局
賭坊門簾無風自動,猩紅綢布下滲出骰子炸裂的硫磺味。陸沉掀簾而入的剎那,十八盞青銅人皮燈驟然亮起,火光裡浮動著寧姚三百世轉生的殘影。八具白骨圍坐的賭桌上,第三具白骨正用指骨捏著寧姚第七世的劍骨下注——那截劍骨表面佈滿龜裂紋,正是當年為護陸沉道種留下的暗傷。
"骨重三兩七錢,賠率七劫。"莊家的青銅面具下傳出安的聲線。秤盤突然向"死門"傾斜,劍骨滾落的軌跡竟與陸沉某次輪迴中被剜心的路徑重合。無相骨從脊椎暴長而出,骨刺穿透青銅秤柱時,秤砣墜地砸出三尺深的劍痕——裂紋中滲出李淳罡的劍氣,將最近的白骨賭徒絞成齏粉。
"換我坐莊。"陸沉扯斷三根因果線為籌碼,線頭纏繞處顯化出阮秀被吞噬的神性碎片。當白骨們押注的臟器在賭桌堆積成山時,他袖中滑出李寶瓶的桃木卦籤。籤文刻入桌面的瞬間,往生陣的幽藍光芒吞沒賭廳,所有賭注倒流回押注者胸腔。無相骨趁機拓印下劍痕奧秘,骨紋深處浮現李淳罡的劍訣殘章。
第二劫:字冢謎
青樓琴絃崩斷的剎那,《十面埋伏》的殺伐之曲陡然急促。陸沉踏著音律殘階登樓,每一級木梯都滲出帶毒的書評墨汁:"戰力崩塌"四字蝕穿他的靴底,"感情線突兀"的筆畫割裂袍角。琵琶女指尖滲出的不是血,而是腥臭的讀者差評,每滴墨汁墜地都化作青銅蠍子。
屏風後轉出的捧硯童子,眉眼與安有七分相似,周身還縈繞著神秘微光。硯中墨汁沸騰著百萬讀者的怨念,氣泡炸裂時浮現未來殘影:自己右臂枯萎卻緊握李淳罡劍意,劍氣掃過處三百裂隙吞噬者灰飛煙滅。陸沉以無相骨為筆,蘸墨時窺見墨汁深處阮秀被鎖鏈貫穿的畫面,落筆的"守"字最後一捺故意劈碎硯臺。
飛濺的墨汁在空中凝成"江湖"二字,每個筆畫都化作青銅枷鎖。整座青樓在轟鳴聲中坍塌成字冢,殘碑斷碣間爬滿帶刺的差評藤蔓。陸沉從廢墟中拾起半片龜甲,上刻"李淳罡"三字的筆鋒遒勁如龍,與他賭局拓印的劍痕完美契合——這正是四十年後斬殺強敵的劍意本源。
第三劫:眾生宴
藥香變質的瞬間,陸沉已捏碎三枚毒丹。醫館後院的青銅鼎蒸騰著血色霧氣,鼎中燉煮的三百嬰兒因果身正在融化,每張扭曲的小臉都是他某世未能救下的遺憾。廚子揮舞刻滿讀者 id的菜刀,將寧姚的劍意切成薄如蟬翼的刺身,擺盤時撒上阮秀神性殘渣研磨的毒粉。
"這道'紅塵劫'需用守護者心血做引。"廚子的圍裙浸透安的陰謀氣息。陸沉的無相骨突然軟化,骨液順著鼎足滲入薪柴。火焰吞噬他左臂時,右臂浮現的李淳罡劍紋突然暴長,劍氣攪動鼎中濁液熬成解藥。沸騰的藥汁澆滅因果毒焰的剎那,廚子潰散成鋪天蓋地的差評彈幕,最新一條"主角聖母"如淬毒箭矢射向他眉心。
第四劫:因果渡
擺渡舟的烏篷下滲出青銅蛆蟲的啃噬聲。陸沉踏上甲板的瞬間,河面三千蓮燈同時亮起,每盞燈芯都囚禁著讀者的怨念。最大的那盞蓮燈正在上演他被萬箭穿身的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