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淵深處,極光如裂帛般垂落,映得補天灶青銅表面浮起血色紋路。雙燼跪坐在灶臺邊緣,周圍瀰漫著熾熱的氣息,指尖摩挲著李寶瓶縫在嫁衣內層的星圖,星圖紋路細膩,線頭處細微的震顫傳遞著某種預警——第八萬次輪迴的青銅繭正在灶心深處搏動,每一次跳動都仿若心臟的律動,頻率與陸沉魂鱗的蜂鳴漸漸同步。

一、繭悸

灶臺突然劇烈震動,噴發的青銅漿液裡,濃稠的漿液帶著熾熱的溫度,浮出半枚刻滿劍痕的繭殼。雙燼的硃砂痣滲出金線纏住繭體,卻在觸碰的剎那被震開——繭內傳出李淳罡沙啞的嗓音:“兩袖青蛇,困不住人間炊煙!”

陸沉的無相骨應聲炸出三百骨刺,骨刺帶著凌厲的氣勢,刺尖挑起的不是劍氣,而是道祖煉丹爐的殘灰。灰燼在空中凝成寧姚的臉:“劍鞘已鏽,何不歸葬?”

雙燼突然嘔血,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溢位,嫁衣上的星圖自動拆解重組,金線竄入灶火凝成李寶瓶的虛影。兩個母親的魂魄在火中對視,同時伸手探向青銅繭——

“燼兒,剖心!”

“取骨!”

截然相反的指令在顱腔炸響,雙燼的劍骨節節暴凸,刺破嫁衣直指蒼穹。

二、蛇蛻衣

裂隙吞噬者從極光中顯形時,裹著寧姚的嫁衣殘片。蛇首裂開七張人臉,人臉扭曲而猙獰,每張都是陸沉輪迴中斬殺的愛侶。主吞噬者額間硃砂鮮豔欲滴,開口竟是李寶瓶的聲線:“沉哥,你選的炊煙夠暖嗎?”

陸沉揮劍斬出的青蛇劍氣突然倒卷,鱗片翻起露出內層的記憶畫面——第七萬次輪迴的洞房夜,他挑開蓋頭時,紅綢下是寧姚含淚的眸。

“父親!”雙燼的尖叫裹著劍意刺破幻象,尖叫劃破長空。她脊背劍骨離體飛旋,在虛空刻出寧姚的《斬龍訣》,劍氣卻反被吞噬者吸食,凝成新的嫁衣披在蛇軀。

三、灶吞魂

補天灶突然劇烈傾覆,青銅漿如瀑瀉向星淵。雙燼撲向灶臺的瞬間,李寶瓶的虛影從漿流中站起,手中金線纏住七百世界的炊煙,炊煙裊裊升騰:“燼兒,這才是真正的補天絲!”

陸沉的無相骨刺入地脈,地脈深處傳來震動,骨紋亮起齊靜春的《南華經》批註。經文如鎖鏈捆住漿流,漿流被阻擋,卻在觸及李寶瓶虛影時軟化——她鬢角的槐花香氣混著青銅焦臭,竟與三百年前送餅時的味道別無二致。

“假的”雙燼咬破舌尖,血珠濺上嫁衣,嫁衣染上鮮紅的血跡。星圖突然活過來,閃耀著光芒,寧姚的劍靈執斷劍刺穿虛影,虛影破碎,漿液裡浮出真相:李寶瓶的殘魂早被吞噬者困在蛇蛻中,成為引誘他們的香餌。

四、劍種啼

青銅繭在混戰中裂開最後一道紋,嬰孩劍靈的啼哭引發天地異變,天地變色。星淵殘骸浮起十萬劍冢,每座墳塋都射出劍氣絲纏向繭體。雙燼的硃砂痣突然離體,化作劍鞘套住繭殼:“李前輩,歸鞘!”

吞噬者趁機捲走劍鞘,蛇軀暴漲成劍氣長城模樣。磚縫中滲出寧姚的血淚,淚珠落地凝成陸沉的模樣——第八萬次輪迴身手持雙劍,左劍刻“平安”,右劍烙“陸沉”,劍鋒直指雙燼心口。

“母親”雙燼的劍骨迎上劍鋒,卻在觸碰時軟化。八百世界的炊煙在此刻倒流,凝成李寶瓶的手握住她的腕:“刺下去,燼兒!”

五、鱗焚天

陸沉的無相骨突然自焚,青火沿著地脈燒向星淵。火焰中浮現李淳罡授劍的場景:老人以枝代劍掃落槐花,花瓣化作青蛇纏住雙燼的劍骨。“兩袖青蛇的真意不在殺,在困!”

吞噬者幻化的劍氣長城開始崩塌,每一塊墜落的城磚都映出寧姚授劍的片段。雙燼的劍骨刺入第八萬次輪迴身胸口時,爆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銅屑——碎屑中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