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束星已經快哭出來了。

這少年和記憶中的人,除了瘦了些,簡直是一模一樣的。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連那生氣時要吃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樣。

但到底束星還是保持住了大部分理智,把眼淚憋了回去,沒真哭出來,眼眶邊兒卻是紅了一圈兒。

長得再像,也不是那個人,沒有屬於他們的共同的回憶。

所以束星並沒有允許自己回憶太久,身子晃了晃,扶著床沿站起來。

柳逐雲剛剛看他一直跪著,沒敢硬把人拉起來,怕又惹得人不高興。好在沒過多久,自家師弟便自己站起來了,讓他鬆了口氣。

束星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裡橫豎都在難受,感覺嗓子裡都在發苦。

&ldo;你以後不會再受欺負了。&rdo;像是幼時那人保護他一樣,現在他終於有了保護別人的機會,軟聲承諾著,&ldo;等你好了,便留在鳳棲山和其他弟子一同修煉。&rdo;

柳逐雲聽了這話,心中酸澀,想著這人何德何能偏偏討了自家師弟喜歡。

那少年只是望著他,看著仙人泛紅的眼尾,像是墨染的般。

他不明白這人怎的就傷心起來,潛意識裡覺得是自己的這張臉惹得禍,便動手把被子往上拉把自己臉遮住,只露出那雙漆黑的眼睛在外邊。

柳逐雲看他這樣,誤會了,低啐了聲,&ldo;不識好歹。&rdo;自家師弟哪兒哪兒都好,這小子居然一副不待見的模樣,二話不說便拉了束星往外走。束星心裡受的震動太大,沒有過多掙扎便被柳逐雲拉出去了,到門外才想起,喊了聲:&ldo;我明日再來看你!&rdo;

那雙狼眼追逐著仙人好看的背影,直到隱到門背後看不見了,那眼睛都直直地望著門口,配著那拉到鼻樑的被子,顯得有些傻氣。

不會是又把仙人惹氣了吧……少年眼中的光黯淡下來,忽的聽見門外傳來那熟悉的清冷之聲,本來黯下的目光驟然又亮了起來,手指絞著被子,心裡漫開蜜糖般甜滋滋的感覺。

‐‐明天他還會來看自己。

一旁的文長老見了他這模樣,也不說,倒有幾分看柳逐雲笑話的意思。

這孩子雖受了不少苦,但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日後身子調養上來,根骨不比柳逐雲差,劍眉星目的,日後怕是比柳逐雲還要受歡迎幾分才對。到時有他制著柳逐雲,這祖山上恐怕就熱鬧咯!倒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一個月過去,那少年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束星有次提起他不會說話這事兒,才從文長老那兒知曉這少年根本不是個啞巴。

每天都有人同束星耍,束星本來已經把這少年同記憶裡那人區分開了,心裡便想著離遠些,有意地疏遠那少年,來藥堂的次數便也不那麼多了。忽然聽見文長老說他能說話,但一直當啞巴,想著這孩子是有些問題的。人是他撿回來的,那就得負起責任不是?這麼想著,來藥堂的次數就又勤了起來。

&ldo;穀雨,你怎的都不說話?&rdo;束星牽了那少年的手,把他從屋裡拉出來,讓他陪自己在院子裡閒逛。

五月的天氣溫暖宜人,山上大部分花都開了,難得今天那人過來一次,穀雨痴痴地望著站在一樹海棠花中的少年。

那少年肌膚勝雪,眉目如水,艷麗的容貌比這海棠還要嬌艷萬分。

他似是懂了柳逐雲為何總關著這人不讓他下山,就算這人眉間都是冷意,身上穿著道袍,也抵不住人的欲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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