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靜謐的氛圍被剛剛的一場小風波攪得有些微妙。那扇厚重的雕花門在餐廳經理離去之後,緩緩地、悄無聲息地合上,僅留下一聲幾不可聞的“咔噠”輕響,彷彿是這場尷尬鬧劇暫時落幕的訊號,又像是將之前瀰漫在空氣中的慌亂與窘迫都小心翼翼地鎖在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之外。

此時,一旁的黃尤恰似一隻被瞬間點燃引信的小爆竹,噼裡啪啦地就要炸開來。她全然不顧及自己剛剛才被那選單劃傷手掌的疼痛,那傷口似乎於她而言就像是一陣輕風吹過,轉瞬即逝,沒在她心頭留下絲毫痕跡,整個人活脫脫就是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鮮活模樣。

瞧她那副模樣,原本就靈動有神、仿若藏著萬千星辰的大眼睛裡,此刻正閃爍著熾熱得足以將人灼傷的狡黠光芒,恰似兩團跳躍的小火苗。她那小巧玲瓏的身軀猛地向前一傾,像是一隻發現了獵物的小獵豹,幾乎要整個兒貼到路人的跟前。那近在咫尺的距離,都能讓路人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時帶出的微微熱氣。

她微微仰起頭,以一種極為八卦、充滿了探究欲的口吻,帶著三分威脅、七分好奇地說道:“快點老實交代,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不然,今天我替你受罰的事情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完了。”說話間,她那兩條細長如柳葉的眉毛輕輕向上挑起,形成一個俏皮的弧度,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帶出一抹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的微妙弧度,那表情彷彿在明明白白地向路人宣告:“你若是敢不乖乖告訴我,哼,就有你好看的,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路人見狀,只能無奈地深深嘆了一口氣,那聲嘆息中飽含著對黃尤這古靈精怪性格的無可奈何。他心裡跟明鏡似的,要不是這妮子今天陰差陽錯地替自己捱了餐廳經理那一下,不管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失的“暗算”,自己是鐵定不會搭理她這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要求的。他微微皺起眉頭,眉心處形成一個淺淺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的沉思之色。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像是在努力地從記憶的長河中打撈起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隨後才緩緩地理了理思緒,開口說道:“和她相遇啊,跟你有些相同呢。那也是一次出 109 的任務過程中結識的。當時的場景那叫一個混亂,簡直就像一鍋煮沸了的熱粥,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各種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吵得人腦袋都快炸開了。我身處其中,被一群扯皮的人圍在中間,他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互不相讓,嘴裡不停地叫嚷著。我就站在那兒,試圖跟他們講道理,讓他們冷靜下來,可那些人都像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根本就聽不進我半句話。我一邊比劃著各種手勢,一邊費盡口舌地勸說著,就在我全神貫注、手忙腳亂的時候,不知怎麼地,胳膊肘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當時周圍那喧鬧勁兒啊,我完全沉浸在調解糾紛裡,對這一碰壓根兒就沒察覺到。後來好不容易事情稍微平息了一些,我才發現自己碰到了人。我心裡過意不去啊,覺得自己太唐突了,於是就想著請她吃飯賠禮道歉。從那之後,一來二去的,慢慢地就相熟了起來。”

路人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黃尤,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像是在回味往昔歲月的點點滴滴,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窺探黃尤的反應,心裡隱隱有些擔憂,不知道這妮子聽了會作何感想。

黃尤呢,就像個專心致志聽故事的小孩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路人,那專注的神情彷彿生怕錯過他話語中的任何一個細微之處。突然,她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一般,整個人猛地一震,臉“唰”地一下紅得像天邊絢麗的晚霞,一直蔓延到耳根。

然而,漸漸地,黃尤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原本流暢的講述聲突然戛然而止,空氣彷彿在這一刻都凝固了。她下意識地將目光從路人的臉上移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這才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