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師侄有何疑問嗎?”鬱嵐清費解地問。

季芙瑤沒有任何疑問。

劍宗坐席上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駐足望著這邊。無論她道歉與不道歉,今日這臉面已經丟完了。

眼見師尊面色不好,卻似乎還想要開口對鬱嵐清說什麼,季芙瑤心思一動,面帶忐忑地主動上前一步。

“我本打算回宗後,再當著所有人的面履行賭約,不過既然鬱師叔這麼著急,那我現在開口也是一樣的。”

說著她拱手一禮,深深朝鬱嵐清彎下了腰,“輸給鬱師叔,芙瑤心服口服。當日是芙瑤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與師叔打賭,芙瑤在這裡向師叔道歉,還望鬱師叔原諒芙瑤。”

季芙瑤的腰彎下去,便沒再直起,等著鬱嵐清上前扶她。

半晌卻不見鬱嵐清有所動作。

“我們的賭約,賭的可不是這個。”

季芙瑤想要糊弄過去,讓旁人誤解當初的賭約因何而起,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鬱嵐清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當日兩人在萬劍峰上的賭約,再度重複了一遍,末了看向臉色難看的長淵劍尊,“那日劍尊也在,可為我們的賭約見證。”

那日萬劍峰上,也不單隻有長淵劍尊和季芙瑤,還有許多宗門內的弟子,長淵劍尊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季師侄,你該為當日辱我師尊之言,向我師尊道歉。”鬱嵐清的目光如有實質般落在季芙瑤身上,讓季芙瑤再也無法閃躲。

季芙瑤頓時紅了眼眶,小聲抽泣。

斷斷續續地說道:“沈長老……芙瑤不是故意詆譭您,當初是有人拿您與芙瑤的師尊作比,芙瑤才順著旁人直言說錯了話。但不管怎麼說,是芙瑤錯了,芙瑤不該妄議您的不是……”

……

季芙瑤到底還是當著一眾人的面向沈懷琢道了歉。

還有當初在萬劍峰上,與季芙瑤一起背後詆譭沈懷琢的那幾名弟子,一個也沒躲過,挨個承認了自己的口不擇言,大錯特錯。

沈懷琢沒說是否原諒這些人的過錯,只神色淡淡,挨個受了他們的禮。

回去別院的路上,鬱嵐清難得有幾分忐忑。

剛才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季芙瑤逼哭了也沒有放過對方,強壓著對方將當日賭約中的內容,認認真真重複出來,再表明歉意。

師尊會不會覺得她太咄咄逼人了?

別人的目光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師尊對自己的看法。

“師尊……”

“徒弟。”

師徒倆幾乎同時開口,沈懷琢像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掏出了兩塊玉簡,“這是上古劍宗一位大乘劍修留下的劍譜與習劍手札,為師也是才想起來收藏中還有這兩樣,你且拿回去看看,應當比那什勞子劍陣陣盒有用。”

將東西遞出去後,他想起剛才徒弟也喊了自己一聲,疑惑著問:“對了,你方才想與為師說什麼來著?”

手中的玉簡明明不沉,落在心裡,卻彷彿沉甸甸的重量。

對上師尊疑惑的神情,鬱嵐清嘴角一彎,握著玉簡肯定地點頭:“師尊所賜,是這世間最貴重之物。”

貴重的,並非僅是玉簡。

而是無條件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