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昭垂下眼眸,片刻後輕輕合上。

青桃也不再說,在角落裡將備著的絨毯蓋在魏月昭的膝間,滿臉憂愁。

身上漸漸暖和了些,魏月昭輕撥出一口氣,腦中又想起了剛才秦毓那副誓死保護自己的樣子。

可後來她主動說要去緝獄司時,秦毓又突然間鬆了口。

魏月昭有些不明白,心中輕嘆一口氣,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可那始終是生她養她的孃親,夢中昭示也好,真的重生也罷,她哪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在意?

不過她更希望或者更願意相信那只是夢中昭示,這代表著那一切都沒發生過,她還能挽回!

只是明明是她的孃親,與她最親的孃親,卻對魏姝百般疼愛,她今日看著像突然醒悟過來,可明日呢?以後呢?

她知道,秦毓或許在意她,畢竟她是秦毓親生的,可她同樣也在意魏姝,那份她獨有的愛,最終還是分成了幾份。

謝珏抬眸看了一眼她,倒是沒開口。

少女輕蹙著眉心,面色煞白,一雙黑眸一動不動的在愣神。

魏月昭閉了閉眼,不想再去想想那些。

今日之事讓魏姝計劃不得逞,她勢必還會有下一步動作,靜苑那邊許久沒有動靜,這一次怕是要出手了。

今日魏學凇將話說的那樣難聽,二人之間又看著早有隔閡,若是柳敏再吹上幾句枕邊風,只怕是魏學凇會腦子一熱真的將柳敏接回來。

就看屆時魏學凇將柳敏接回來時是給什麼位置,而秦毓又該如何。

“你在想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耳旁陡然響起一道聲音,如碎玉入湖般透徹。

她嚇了一跳,看向謝珏,微微張了張口。

謝珏又道:“你信不信,柳敏很快就要入府了。”

魏月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竟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她點點頭:“可他真的能冒著那麼大風險將柳敏帶回來?”

“若是陛下起疑可就不好收場了。”

聞言謝珏頓時笑出聲,挑眉道:“那與你何干?”

魏月昭輕嘆一聲。

“你若斷親,則誰都拿捏不了你,今後你便只是你。”

男人嗓音清冷,面色倒是淡淡,只是一雙眸子裡似乎泛著蠱惑,讓人忍不住要去相信。

今後你便只是你。

魏月昭蹙眉思索著這句話。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若是觸及利益,則秤便偏向自己,魏學凇愛美色想高升,魏姝想獨佔高位向上爬,而秦毓想家庭和睦,那都是他們所想,與你無關。”

他接著道:“你今後只需要做你自己,不要想你是誰的女兒誰的妹妹,亦或是今後是誰的夫人誰的孃親。”

“你若太在意,自己便不好過,不好過,那些人就開心了。”

不知不覺,謝珏似乎靠近了她幾分,一雙眸子緊盯著她,與她四目相對。

“揹負那麼多與你無關的事,是件很累的事。”

他的嗓音低沉,眸底卻暈開一起落寞。

魏月昭眉心鬆開了些,竟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撫上他的眉心。

他是不是也曾發生過什麼。

謝珏看了眼她的愈靠愈近的手,沒有去阻止。

指尖觸及時,魏月昭陡然回了神,面色淡然地收回了手,可耳尖那一抹紅卻出賣了她。

“謝世子不愧是玉面閻羅,真是讓人忍不住尋死呢。”

她嗓音有些沙啞。

謝珏撲哧一聲笑出來,引得白尋伸頭進來,見眾人面色如常,撓了撓頭頂又縮了回去。

魏月昭合上眼。

就她剛剛那番動作,若是旁人只怕是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