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暈,又匆匆移開目光,默契地加快步伐,往公園更深處走去,好似要把這份亂世裡難得的溫情,悄悄藏進林蔭小路的每一寸角落。

葛楠楠頓了頓,開口道:“你申請的經費,上級沒批准,只說補發你一年薪水,還有五百塊錢呢。”

木雲平皺了皺眉,無奈說道:“那五百塊早花在76號打點人際關係上了。我本想著申請點經費,去和恆川黑石那邊聯絡聯絡,既然不批,也只能作罷。”

葛楠楠停下腳步,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遞向木雲平:“這是我攢的一點積蓄,你都拿著。”

木雲平趕忙擺手:“楠姐,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葛楠楠執意把布包塞到他手裡:“拿著吧,說不定……我以後也用不上了。”

木雲平心裡“咯噔”一下,忙問:“楠姐,怎麼回事?是有什麼任務嗎?”

葛楠楠別過頭,輕聲但堅決地說:“不能說。”

木雲平看著葛楠楠決絕的模樣,心裡明白追問也無用,當下便把錢小心收好,神色凝重:“楠姐,不管啥事兒,你千萬保全自己,有難處隨時找我。”

兩人默默沿著蜿蜒小徑又走了一陣,四周靜謐得只剩樹葉沙沙響,往日的輕鬆氛圍蕩然無存。葛楠楠率先打破沉默:“雲平,要是哪天我不在了,找個山上沒人的地方給立一個衣冠冢吧。””

木雲平的心像是猛地被一隻無形巨手攥緊,看著葛楠楠那故作輕鬆卻藏著哀傷的模樣,千言萬語在嗓子眼兒堵成一團。

葛楠楠微微點頭,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試圖寬慰他:“別瞎操心,指不定最後啥事沒有呢。”

下午,木雲平特意請了假,沒去76號上班,和葛楠楠一道去看電影。買好票後,兩人緊緊攥著那兩張薄薄的紙片。他們側身穿過擁擠的人群,找到了座位。

燈光熄滅,熒幕驟然亮起,斑斕光影開始閃爍跳躍。可木雲平全然沒把心思放在電影上,隔一會兒就悄悄偏頭看向葛楠楠。葛楠楠目不轉睛,緊盯著熒幕,臉上光影不停變幻,隨著劇情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淺笑,有那麼片刻,彷彿徹底卸下了肩頭沉甸甸的任務。木雲平緩緩伸出手,在黑暗的掩護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葛楠楠微微一顫,卻並沒有抽回,稍作停頓,反倒輕輕回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