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木雲平回到家中,一推門,就瞧見二舅李子峰正坐在屋裡。藉著昏黃的燈光,他一眼瞥見二舅臉上橫著一道已經結痂的傷痕,不禁心頭一緊,趕忙湊上前去問道:“二舅,您臉這是咋弄的呀?”

李子峰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說道:“沒啥大事,不小心劃了一下。”

吃飯的時候,老孃也在桌上,木雲平心裡雖然好奇,但當著老孃的面,終究沒好意思打聽二舅這傷是不是出任務落下的。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飯,木雲平瞅準機會,跟進了二舅屋裡,關上房門,壓低聲音問道:“二舅,您是不是出去執行任務了?”

李子峰神色一凜,點了點頭:“嗯,去了趟南京。本來計劃得好好的,要把李士群給解決掉,誰能想到那老狐狸弄了個替身,讓我們撲了個空,就弄死一個替身。”

木雲平眼睛一亮,忙追問:“那名單搶到手了嗎?”

李子峰嘴角微微上揚:“搶回來了,上頭已經安排人接收,正在逐一排查呢。”

緊接著,木雲平也把這幾天76號發生的那些事兒,一股腦兒地跟二舅說了一遍。

夜晚,木雲平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思緒紛亂,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葛楠楠的身影就在腦海中晃悠,他滿心祈禱,出事的千萬別是她。

第二天清晨,木雲平推門而出,一眼就瞧見苦力強的黃包車靜靜停在門口。他二話沒說,徑直坐了上去。苦力強悶頭拉著車,一路小跑,來到一處極為偏僻的角落,才緩緩停下腳步,扭頭對木雲平說道:“木少爺,對不住,葛姑娘的屍首沒能帶回來,就弄回來些骨灰。”

木雲平心猛地一揪,急切問道:“這到底是咋回事?”

苦力強嘆了口氣,滿臉無奈與憤懣:“那幫小鬼子不是人,就是個畜牲,下了死命令,要把女刺客的屍首挫骨揚灰。警察局那些人不敢違抗,直接就把屍體燒了。我是費了好大周折,花了不少錢,才把葛姑娘的骨灰買回來。”

木雲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住。他強撐著說道強子來我找個能打電話的地。

木雲平平復一下心情找個藉口打電話給實驗室請了一天假,而後匆匆買好祭奠要用的東西,讓苦力強拉著他,去往葛楠楠的安葬之地。

到了地方,四周荒草叢生,一座小小的土墳孤零零地立在那兒。木雲平的眼眶瞬間泛紅,他緩緩蹲下身子,把祭奠品一件件擺開,嘴裡喃喃著:“楠楠,我來晚了……”

這個女人,於木雲平而言意義非凡,引領他從青澀走向成熟。她的生命如流星般轉瞬即逝,似曇花匆匆一現,雖短暫,卻無比熾熱。在抗日的荊棘路上,她傾盡所有,以身軀為盾,默默添磚加瓦。犧牲時,她無名無姓,沒留下半句過往,可那份赤誠,早已刻進歲月。

風呼呼吹過,像是帶著葛楠楠的輕聲回應。木雲平攥緊了拳頭,心中恨意翻湧,“小鬼子,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另一邊,76號大牢裡,代號“小刀”的同志剛從醫院甦醒。76號的宋德寶派人派車去醫院接人,只不過這趟接人是障眼法,是想引軍統鋤奸隊上鉤。醫院有鬼子士兵能增援,路上他也佈下了援兵。可軍統鋤奸隊組長異常果斷,直接下令炸燬汽車撤退,除了留下幾具鋤奸隊的屍體,沒給宋德寶留下絲毫追蹤線索。

夜裡,宋德寶把“小刀”押進了76號的大牢。他心裡清楚,碰上這種硬骨頭,輕易撬不開嘴。於是,宋德寶吩咐手下給這軍統特務動刑,還不忘警告:“悠著點兒,別把人給整死了。”交代完,他便扭頭回去歇著了。

“小刀”被死死綁在十字架上,特務侯三上來二話不說,操起鉗子就猛地拔掉他幾顆牙齒,以防他咬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