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他”嘴上卻和陳皮提了另一件事:“你讓華和尚和另外兩個,跟著吳歧,他們自己願意嗎?”

“我已經和和尚說了,和尚會負責和啞巴、瞎子溝通。”陳皮阿四道。

啞巴暫且不論,好歹和“他”是同族,且經過西周墓和這次見面,“他”和吳歧的觀察,此人人品尚可,應該不會傷害吳歧;

那個和尚,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姑且可以pass,但後續仍需觀察。

唯有那個瞎子……“他”和這人沒見過、沒交情,但從吳三省那兒聽過此人名號,和一些事蹟。這人看上去不是省油的燈,要提醒吳歧不可輕信,儘量遠離。

下了這樣的判斷,“他”和吳歧在心裡兩廂合計,之後對陳皮說:“吳歧想見華和尚。”

陳皮不知道這後生想和和尚說什麼,但基於他現在,已經把和尚正式交託給吳歧,吳歧想見自己的夥計,他自然沒理由攔著。於是他喊了和尚過來。

須臾,滿身傷疤的高大男人,從十餘步外的拐角處走了過來。

“老爺子,少爺。”

華和尚站在一老一少幾步之外,欠了欠身。

陳皮沒有說話,因為找和尚的人,是吳歧;吳歧亦沒有說話,因為他正神色淡然,無喜無悲瞧著,與他相隔不遠,垂頭而立的男人。

事情就是這麼出人意料,又瞬息萬變。

儘管吳歧剛才還為落頭氏的玉佩,和落頭氏說的那句:“接之,則為某婦”,抱著和尚“嗚嗚啊啊”假哭,可那時,華和尚是陳皮阿四的夥計,他為了激起華和尚對精怪的不滿,使了些小手段;

可就在這一小時都不到的時間裡,華和尚的身份,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他從四阿公的夥計,變成了他的夥計,變成了……吳家人。

他看別人的夥計,和看自己的夥計,態度和標準自然大不相同。

“哥哥”評價華和尚“低調謹慎,懂得察言觀色”,“是個聰明人”——他亦覺得是。

只是不知道這“聰明人”,是賈詡(先謀己,後謀人),還是郭嘉(一切謀劃都是為了“主公”)?

所以他問華和尚道:“和尚,你平時愛看三國嗎?”

華和尚不知吳歧,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他思及老爺子剛才和他說,讓他以後跟著吳歧,他感覺這或許是,小少爺對他的一次“測試”。

於是他道:“草草看過一些,略識得幾個人物。”

“那你最喜歡裡面哪個謀士?”吳歧又問。

“各有所長。”

“如果一定要說呢?”

“郭嘉,郭奉孝。”

“為何?”

“祭酒(郭嘉的官職)與丞相,君臣相得。”

“你自比祭酒如何?”

“不敢與“奇佐”相較,但亦不敢做許子遠。”

(奇佐:曹操對郭嘉的稱譽;)

(許子遠:三國時期,袁紹帳下謀士許攸的字。官渡之戰時,因其家人犯法被捕,而叛袁投曹,併為曹操設下,偷襲袁紹屯糧之所,烏巢的計策,袁紹因此而大敗於官渡。後許攸隨曹操平定冀州,因自恃其功,而屢屢口出狂言,終因觸怒曹操而被殺。)

“四爺爺應該和你提了,他想讓你以後跟著我。你和我說,你欣賞郭嘉,而郭嘉是曹操的謀士,那你是覺得我像曹操嗎?”

這問題其實有個“坑”。因為提起曹操此人,難免不會讓人想到《三國演義》裡,曹操那句名言:“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句話最早出現在孫盛《雜記》一書,《三國演義》只是引用)

這句話是好是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少爺與丞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