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歧聽到這聲音,還沒轉頭,就先笑了一下。

他側身朝身後看去,一個身高腿長的年輕帥小夥兒,正朝他們走來。

年輕人個子很高,目測得有一米八八。一身簡單的黑白色潮牌,愣是讓他穿出男模走秀的味道;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桀驁和痞氣。總之,這是個單看外表,讓人覺得又帥又壞還有點冷的傢伙。

不好惹。

年輕人大步走向吳歧,幾步走到吳歧跟前,熟門熟路把胳膊往吳歧肩膀上一搭,把人摟住了。

他比吳歧略高些,微微垂頭對吳歧笑了一下,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怎麼著?等我啊?”

吳歧暗戳戳瞪了來人一眼。不過他對來人這副德行,早已習以為常,故而也非真惱,瞪完之後就對來人說:

“來得正好,正好碰到振坤。他好像和我哥他們,起了點兒誤會,我正打算問問怎麼回事呢。”

來人,也就是王振坤嘴裡的“南少”,盛圖南,本來還沉浸在吳歧“撒嬌”般的眼神裡,暗道阿蘭好可愛,聞言眉毛一擰,旋即看向吳歧身邊,身如胖虎的王振坤,面色不愉地斥罵道:

“王振坤,你搞什麼?!剛當幾天廳長,長能耐了是吧?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雖然南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不妨礙,他先罵王振坤一頓,給吳歧長面子——這是必須的。

王廳長又誠惶誠恐,嗯,姑且說是誠惶誠恐吧,連連和自家小主兒欠身為禮道:“是是是,是我不對,南少。我已經和解先生道歉了,我等下再去給解先生敬酒賠罪。不,我現在就去。”

話音未落,王廳長就跑回剛才他們那個包廂,從包廂裡拿了一瓶白酒,和一個酒杯,又跑回來。

“解先生,伍老闆,剛才多有得罪,我先乾為敬。”說罷,王振坤再沒一句屁話,當所有人的面兒,往酒杯裡倒酒,連倒三杯,都是一口悶。

這豪爽勁兒,讓吳歧這個南方人,看得心裡直打突。

“哎喲,好了好了,小振坤,可以了。”吳歧連忙伸手去攔。

不管解語花和他身後那位老闆,滿不滿意王振坤此時的態度,讓王振坤做到這個地步,就可以了。再繼續下去,那不是“道歉”,而是“結仇”。

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王振坤的“惶恐”,僅僅浮於表面,內裡其實是在維護自家小主兒,在外人面前的威信和麵子,實際卻透著對盛圖南的親近。這說明,王廳長和盛圖南,是真正的“自己人”。

而吳歧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還沒了解事情原委的時候,就把王振坤和解語花、伍老闆的矛盾定義為“誤會”。

王廳長敢如此牛逼哄哄,鼻孔朝天,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不管他和解語花的事情,是不是“誤會”,都必須是“誤會”。否則,他“謝太子”還怎麼從中“調和”?解語花的專案,還要不要辦了?

花哥受些委屈,也是無奈之舉——誰叫求人辦事的人是解老闆,而不是王振坤王廳長?

盛圖南沒搭理王振坤,又自顧自看向吳歧對面的解語花,和解語花身後的伍老闆。

這兩個,他都不認識,所以盛圖南問吳歧道,“阿蘭,這兩個,哪個是咱哥?”

瞧這話說的——咱哥。南少真沒拿自己當外人。

解語花暗自蹙眉,但令他心驚的是,吳歧對盛圖南的措辭,沒什麼反應,好似合該如此,或者說……是一種預設?

他看心儀的弟弟,和盛圖南示意了一下自己,沒說話。

盛圖南玩味地“哦~”了一聲,對解語花伸出手,“盛圖南。”

解語花忙收斂心神,自帶威勢、不卑不亢地回握,“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