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擋一城,縱有萬夫不當之敵,也足以被車輪戰耗死。

蘇布衣選擇的乃是下山的必經之路,既是守之天險,又是攻之天險,佔了地利。

天降白雪,契合功法,佔了天時。

所謂人和,蘇布衣也有些無奈,北齊若是久攻不下必然退兵,兵貴神速不在久。

至於西蜀那邊,武侯用兵,從未讓人失望,他相信一定能夠算死羌兵。

而飛雪樓在此的除了了趙遙,其他人馬恐怕還需拖上三日。

“難道真要學習岳父,來一場空城計?”蘇布衣搖頭苦笑。

只是驟然回頭時,一道頭髮花白的黑袍老者現身不遠處,全身毫無殺氣,只是拱手道:“在下神教誦經長老,見過蘇樓主。”

文脈一途,向來無錯。

蘇布衣躬身回了這一禮,笑道:“老夫子莫非也想以教義勸我?”

老人席地而坐,笑而不語,抬手振袖。

蘇布衣搖了搖頭,說道:“並非我信不過讀書人,只是你們那位林教主,勢必要偷渡!”

老夫子撫須沉思,微微點頭,“言之有理,那老夫這邊得罪了。”

蘇布衣負手而立,靜聽要義,多為聖人神教設論之說,其言論多是歸附神人,恐嚇噁心,懲惡揚善,方能渡化北齊百姓。

如此世家吃人,而不至於百姓們人也吃人。

期間一位長老偷襲,大戰十幾回合,被一劍斬殺。

老夫子講完所有要義,只是問了一句,“樓主可有疑問。”

蘇布衣撓了撓眉心,忽然耳邊一道蒼老聲音響起:“神人主宰萬物否?”

蘇布衣頭轉頭,只見一位揹著揹簍的慈祥老出道出現,先對蘇布衣歉意行禮,再對老人行禮。

蘇布衣嘴角抽搐了一下,“老人家,你真是害得我好苦。”

老人撓了撓頭,隨手丟出那枚玉璽,笑道:“以此物還人情,既然樓主大凶之兆,貧道還禮而來。”

言罷,盤腿而坐,面對老人做道家稽首禮,授以道家無為之理。

萬物作焉而不為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天道高於一切,天道無為,何有主宰之神?

兩位老人一個身處儒家,一個身處道家。

一個入世,一個出世。

可皆是為人間謀道理。

蘇布衣主宰飛雪樓,也明白一教之理念,起初為善,久而久之教規人心高於教義。

任你教義初衷的琴音再好,對已成之教這頭牛彈琴,豈會有用?!

人心似鐵,人法如爐。

聞道久之,蘇布衣轉身面對魔教第二位長老,再次驚鴻而去,一場大戰又鬥了十幾,將其大敗而回。

落回原地時,兩人老人皆是吵得不可開交,若非都是老人家,外加讀書人,估計早已掄著拳頭互毆起來。

不知為何,飛雪樓主覺得,這才是讀書人原本的脾性,為了道理,不惜一爭。

最後二位老人,皆是拂袖而去,但均是對這位樓主道了一句:“孩子,你辛苦了。”

飛雪樓主躬身還了這一禮,前有同道,後有來者,何苦之有?

況且,如此大道,他一定要回去告訴自己蘭兒和公主。

第二日,趙遙親自來了一趟,給他留下了緩衝之機,可惜敗在第三輪衝殺之下。

蘇布衣望著嘔吐鮮血的右護法,微微搖頭,對著一位上山的飛雪樓下屬命令道:“死也要讓他死在林府林清歡懷裡!”

那人扛著飛雪樓右護法,在他一劍之下,疾馳而去,直奔林府。

蘇布衣嘆了一口氣,怒罵道:“趙護法,人之將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