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布衣讓人將那張叫“詩云”的古琴捧進來時,李清君的眸子閃過一絲驚喜,隨即黯然下來。

這些自然都被他盡收眼底,於是淡然說道:“若是譜得合意,琴歸你,你知道我不會彈琴。”

女子性子清高雅貴,他向來知道,所以點到為止。

一曲值千金,不慕財物,文人雅士常有之。

李清君猶豫片刻,抬眸看向那張她與那人緣起的信物,後來被她珍愛無比的古琴。

沉吟許久,起身玉手拂過琴絃,微微吐出一聲輕嘆。

“此琴由來緣起,來訴此情,倒也合適。”

蘇布衣鬆了一口氣,不過嘴角微勾站起身來朝外走。

“凡雅事必應景,今日另有他事,待你準備妥當,再喚我和蘭兒。”

緩步走出李府,蘇布衣面對兕牛,負手而立,沉默不語。

蘇蘭款款跟上來,目光凝在他的背影上,一雙玉手握著他的手,下巴放在了他的肩上,想要給他一點安心。

她記得,每次他情緒低落都會一聲不吭鑽到她懷裡,閉上眼睛呼吸平穩下來,等到醒來的時候,一切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

久而久之,她習慣了,也學會了。

“蘭兒,為夫想看看,這位周郎是不是還有當年的雄姿英發?”

轉過身來,蘇布衣嘴角勾起一絲邪魅,整個人身上如同散發著深淵一般的氣息。

蘇蘭摸了摸他他俊朗的臉龐,清冷的秋眸中同樣透出深邃的神色,紅唇微抿,淺淺一笑,“能與家父齊名的人,蘭兒也想看看他的氣度。”

“若是不濟,能把尸位素餐的肉食者解決掉,也算是解決這支水軍頭上的束縛,將來才會有更多青年才俊冒出來。”

蘇布衣握住那雙微涼如玉的柔荑,輕輕的捂在臉上,親暱的貼了貼。

“既然涉及到世襲兵制,梁帝那支解煩飛軍,正好可以給一個作為棋子的機會。”蘇蘭清冷的說道。

對於一向行棋的時候,她這位蘭先生都會運籌帷幄殺伐果斷。

蘇布衣微微點頭。

隨即摟著她的細腰,有些貪心的感受著懷裡嬌軀的柔軟,下巴輕輕放在她的香肩上,慵懶開口:“風者,天籟也,樂者,得天籟而悅人,卻不想風花雪月第一齣,出師不利。”

蘇蘭環著他的腰,清冷韻美的成熟俏臉在他懷裡親密得蹭了蹭,眼神裡閃過秋水盪漾的光澤,吐氣如蘭寵溺道:“我的小笨蛋夫君,真是一個害人精,偏偏又害得人家滿心滿意都是你,自己又什麼都不知道。”

蘇布衣嘴角一掀。

修長的手抬起懷裡絕美俏臉的下巴,盯著那說完情話,略顯羞恥的眼神,低沉聲音玩味說道:“蘭兒的情話真好聽,夫君還想聽。”

“哼,不說!”蘇蘭偏過頭去,不去看這隻大灰狼炙熱的目光。

生怕把他惹火了,就把自己骨頭都吃掉了……

“那夫君就先走了”,話落,蘇布衣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蘇蘭一怔,懷裡心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覺,雖然知道他只是去辦點事情很快就能回來。

眸子一直盯著那道白衣青衫身影消失,她才跺了跺腳,羞惱的咬了咬嘴唇,嬌嗔道:“一言不合就跑,真給你寵壞了!”

頓了頓,清冷的眸中又有些委屈,瞅了一眼背影消失方向,傲嬌輕哼一聲道:“別以為一首曲子,就讓我心中歡喜。”

至於是不是真心歡喜,唯有城中春風知曉。

一路驚鴻而去,踏風而行,幾個橫縱,便到了一處富貴府邸。

呂府。

府內忙忙碌碌,聚集了不少人,蘇布衣落在府門前,眾人見到如此風流倜儻儒雅不凡之人,不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