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林葉微怔,隨即笑道,“我就是比較善於觀察。”

林婉瑜笑著嘆了口氣,搖搖頭上樓了。

易振堂最近回家都非常晚,有時甚至半夜才到家,今天倒還算是早的了。林葉正在廚房煮麵,聽見易振堂回來的聲音,忙出去問:“叔叔,吃飯了嗎?我在煮麵,您吃點嗎?”

易振堂嚴肅板正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搖頭道:“不用了,你自己吃。”他叫了易向陽進書房,父子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說了很久。

林葉也沒有等易向陽,自己先吃了,就洗漱上樓準備早點睡,給易向陽留了一碗麵在餐桌上。

雖然林葉打定主意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然而躺在床上她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裡不斷湧現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幕:周杰捧著花單膝跪下求婚,同事們高聲歡呼著“嫁給他”,黑暗中易向陽激烈又笨拙的吻,他做出承諾時堅定不移的眼神,還有他推著她一步步穩穩地走在無盡的夜色中……

腦中又煩又亂,她想喝口水,發現杯子空了,就下樓來倒水。路過餐桌,她發現那碗麵還完好地放在餐桌上,易向陽一口也沒吃。

難道他還在易叔叔的書房嗎?

她有一瞬間的怔忡。

易向陽噔噔蹬地下了樓梯,見林葉正對著桌上的一碗麵發呆。

林葉轉頭看見易向陽,他揹著行李揹包,看樣子是要出去。

四目相對,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

“面怎麼沒吃?”林葉開口道。

“留給我的嗎?”易向陽有些意外地問。

“不然呢?”林葉又好氣又好笑,“涼了,我再給你煮一碗吧。”

易向陽唇角彎起一絲弧度,目光柔和,看了一眼手錶,隨意在桌邊一坐:“來不及了。”

他端過麵碗呼嚕呼嚕幾大口就把面吃了,碗裡一點湯都沒剩。林葉忙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去哪?”

“執行任務。”

“這麼急?”

“嗯,這就走。”

他接過林葉遞給他的杯子,一飲而盡,又看了一眼手錶,拉起揹包就走。

林葉不自覺地跟隨著他走出去,邊走邊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易向陽腳步不停。

眼見著他手放在門把手上,要開門了,他忽然回頭,藉著門內的微光,他目光沉沉地望向她,幽暗的雙眸靜如黑潭,深不見底,彷彿要把她印在心裡。

“我知道我不該問,”林葉心裡一突,“可我還是想知道,危險嗎?”

易向陽沉默了一瞬,輕輕點了下頭。

“如果順利,能趕回來過年。如果沒回來……”

“我們等你吃年夜飯!”林葉飛快地打斷了他。

易向陽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林葉的頭髮,道:“謝謝你煮的面,很好吃。”

他轉身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院門外停著一輛軍車,易向陽上了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這個男人剛還強吻了她,對她做出堅定地承諾,如今卻要奔向吉凶未卜之地,林葉心裡百感交集。

林葉目送易向陽走遠,轉身走進客廳,發現林婉瑜和易振堂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沙發上。

林婉瑜憂心忡忡,神色萎靡,易振堂伸手拿起茶葉罐,林葉忙接過來,道:“叔叔喝茶嗎?我來吧。”

“有手有腳,讓他自己泡!”林婉瑜忽然出聲。

林葉的手驀地停在半空,阿姨這是怎麼了?

易振堂無奈地嘆了口氣,示意林葉去安撫林婉瑜,自己又從林葉手裡把茶葉罐拿了回來。

林葉坐在林婉瑜身邊,問道:“怎麼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