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賈遠道合上了疲憊的雙眼,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他的靈魂出竅,身體很輕,飄著就進了宮,來到了賈嬛的住所。但卻看到養心殿內賈嬛挺著孕肚跪求皇帝放過賈家,他不忍看到女兒的慘狀,很想去拉賈嬛一把,卻根本不能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艱難地從地上起身。

然後他又來了碎玉軒,殿內傳來賈嬛痛苦的嘶吼聲,賈嬛要生了。流朱一臉擔憂,產婆和宮女忙作一團,終於,嬰兒的啼哭聲傳出來,隱約間聽見產婆喊著“是個公主!”。

他再次來到宮門處,嬛兒帶著流朱竟要離宮修行了,原來嬛兒被皇帝厭棄,賈家也被流放了,嬛兒將唯一的女兒交給了其他嬪妃撫養,自己則不顧身子徑直離了宮。

賈遠道心裡難受,夢境裡的他發不出聲,只能拼命喊著“不要啊!嬛兒!”

這番夢話驚醒了同床共枕的賈夫人,雲氏吩咐人掌燈,發現賈遠道額頭上全是冷汗,直接將他拍醒了。

雲氏:“老爺,你還好嗎?”說著一臉擔憂地看著賈遠道。

賈遠道睜開眼,看到夫人還在自己身邊,撫了撫胸口,道:“沒事,我做了個噩夢。”

雲氏問道:“是什麼夢,竟讓老爺怕成這樣?莫不是有人追殺?”

賈遠道:“回想起來我都揪心地厲害。我夢見嬛兒挺著大肚子向皇上求情,被趕了出去,生下了女兒卻離宮修行了。而賈家全家被流放了。”

雲氏驚呼道:“啊?這……竟如此不吉利?”

賈遠道繼續道:“夢裡嬛兒也好,賈家也罷,都沒落個好下場。”

雲氏:“老爺,人家都說夢是相反的,不如等天明咱們去寺廟裡上香,找大師好好算一卦。”

賈遠道:“也好,你繼續睡吧,我去書房。”說罷便起身離開。

第二日一大早,賈遠道和雲氏便乘坐馬車去了京城最靈驗的蓮花寺。

一路上,賈遠道都在思索著昨夜的那個夢,百思不得其解。

進了寺廟,夫婦二人上香,又潛心聽了住持師父的講經,快到晌午時去求了一卦,是中上籤,賈遠道攔住住持師父求解卦象。

得知卦象並無異常後,賈遠道稍稍放下了心,又繼續請教住持師父幫忙解夢。

而聽完賈遠道的夢後,住持只是溫和一笑,開口道:“阿彌陀佛,施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老衲勸施主放寬心,心平氣和,方可逢凶化吉。”

賈遠道追問道:“敢問師父該如何自處呢?”

住持笑著打量了一番賈遠道,又繼續說道:“施主乃是官家人,自有神佛庇佑,有萬民供養,無需辛苦勞作,已然是富貴命格了,何苦深陷世間的榮華富貴之中呢?順其自然,潛心修道,不是更好嗎?”

聞言,賈遠道有些心虛,聰明如他,他自然明白住持話中的含義,無非是說他不要再一心想著向上爬了,活在當下也沒什麼不好的。可是,這讓他如何甘心呢!

賈遠道:“多謝師父解惑,弟子悟了。”說著便告辭離去了。

看著賈遠道夫婦離開的背影,住持禁不住笑了,可嘆世間之人,終究不能免俗!至於世間人是何造化,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回到賈府,賈遠道便跟雲氏商量起了雲嫦入宮的事。

在他看來,僅有賈嬛一個人不足以保全賈府,若真的觸怒了皇帝,只怕賈家要全家不保。

賈嬛和雲嫦,無論誰得寵,都對自己有利。

想明白後,賈遠道便告訴了雲氏自己的想法,雲氏聽後也很是高興,雲嫦入宮不僅能幫助嬛兒,還能重振雲家的門楣。

賈遠道都鬆口了,雲氏便開始著手去忙雲嫦進宮的事。而云嫦在得知姑姑姑父要將自己送進宮去,心裡既是激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