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眉頭微蹙,憂心忡忡地說道:“王伯,侄兒心中甚是為難。王妃乃是胡羌公主,如今她的叔汗王已經戰死,她對二哥恨之入骨。如今讓我出征與胡羌交戰,殺害他們的族胞,侄兒實在心有不忍,這幾日王妃一直在與我鬧騰呢。”

榮王神色嚴肅,說道:“皇侄,侄王妃心中不快,也是人之常情。但這場戰爭乃是由她的叔汗發起,如今戰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更怪不得慶王。她身為王室之女,為自己的胞族傷心,只怪她生在帝王之家,這種痛苦她必須承受。成大事者,切不可拘泥於兒女私情。”

五皇子微微點頭,接著問道:“還請王伯指點侄兒,此次出征該攻打哪座城池?” 榮王目光深邃,緩緩說道:“皇侄,此次北夷南侵,籌備百年,不論是人力、財力,還是策略,都與以往大不相同。若我們選擇硬碰硬,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如今北夷百萬大軍,一舉奪下我朝十幾座城池,東部地區淪陷百餘里。據情報,北夷所到之處,皆以收攏民心為先,單就這等氣魄,我朝已然落於下風。所以,依我之見,與其拼個魚死網破,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他們奪我城池,我們佔他草原。趁其後方空虛,斷了他們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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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待到戰爭結束之時,以你父皇的氣魄,定會舉全國之力,北向草原,千里滅族。若真到那時,你在後方截斷其退路,正好與大軍形成合圍之勢。”

五皇子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說道:“王伯所言,正合侄兒心中所想。只是若如此行事,必然要經過我曾經的封地,父皇會不會因此心生疑慮?此次出征,侄兒欲帶著王妃,若是與胡羌人對陣,王妃出面,或許會有所助益。不知王伯意下如何?”

榮王微微沉吟,說道:“皇侄若無私心,只管放手去做。如今正值非常時期,所行之事皆為權宜之計,不必顧慮太多,以免旁生枝節。至於帶上王妃,我倒是覺得未嘗不可,她的叔汗所部以及她的父族所部如今皆群龍無首,她若前往,興許能幫你將其爭取過來。”

五皇子又道:“王伯,侄兒還有一憂,若我出兵,西羌會不會出兵阻攔?西羌若趁我後方空虛,那侄兒可就腹背受敵了。”

榮王神色自信,說道:“皇侄放心,我料那西羌不會如此愚笨。況且,我在秦羌之地尚有八萬部眾,而你那封地亦有戍軍五萬,即便西羌舉國興兵,你我十三萬大軍,也有一戰之力,到時候你的七萬人若再舉兵西向,我們三面夾擊,滅了他西羌並非沒有可能。”

“滅西羌?”五皇子聽了,心中猛地一驚,“王伯對此有多大把握?真若如此,我們倒是可以假途伐虢,趁機將胡羌和西羌一併滅了,永絕後患。”

榮王面色凝重,說道:“皇侄志向遠大,只是你可曾想過,滅了西羌又當如何?西羌往西,小國林立,樹敵更多。況且徵地易,徵人心難。西羌人口數百萬,若不能收服人心,日後必成內亂之患,徒然消耗國力。與其如此,不如與其和平共處。”

五皇子沉思片刻,說道:“王伯所言極是。只是恕侄兒直言,如今我等諸皇子盡出,此戰之後,必定決出儲君之位。侄兒自忖沒有能力與諸位兄弟相爭,但是一旦奪嫡之戰開啟,侄兒定然不得安生。所以,若此戰不能為自己爭得一處安身立命之所,那侄兒與王妃恐生死難料。”

榮恪郡王聽罷,面色凝重,回想起當初自己兄弟之間奪嫡之爭的慘烈。自己之所以主動就藩,又向西開拓百里之地,不正是想給自己尋得一塊安身之所嗎? 而如今,四皇子已經向南擴地三百餘里,其治所也不斷南遷,已然遠離中原紛爭,儼然自成一國。

五皇侄的這番憂慮,倒也並非沒有道理。 於是,榮王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