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怪物的待遇來說已經夠好了吧。想要枷鎖的話,我也可以給你。”

阿格尼半放棄地嘆了口氣。蘭斯洛特的態度雖然令人火大,但[以怪物的待遇來說]確實沒錯。

阿格尼過去也遇過比這更糟的待遇。而這次雖然被接管,但劍和行李都沒被沒收。沒錯,劍也是。

某種意義上,這是將阿格尼視為有理性的個體而做出的對應。不是[怪物]。

阿格尼如此說服自己,不再抱怨待遇。

……不過。

被當成[怪物]有時候反而比較好。

阿格尼最討厭的,是把他當成被拔掉獠牙的野獸的人。

簡單來說,就是討厭被小瞧。

這是阿格尼在人生中學會的處世之道,也是他的矜持。

“枷鎖嗎?你想銬就銬吧,不過沒用的。”

阿格尼甚至露出淺笑,向蘭斯洛特發出忠告。

“輕輕鬆鬆就能解開。只要砍斷我的手腳,就能解開枷鎖。”

聽了阿格尼的話,蘭斯洛特也不禁瞪大眼睛。

“你說……砍斷手腳?”

“對。”

蘭斯洛特說“你瘋了嗎?”,阿格尼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蘭斯洛特見狀,忽然露出嚴肅的表情。

然後拔出腰際的劍。

劍光一閃。

蘭斯洛特朝阿格尼的手臂揮劍,阿格尼沒有閃躲。

右手應聲落地。

但是——

“……太可怕了,這是什麼?”

蘭斯洛特一臉苦澀,阿格尼的手臂在他面前再生了。

從斷面長出骨頭,肌肉隆起,面板覆蓋其上,恢復成原本的形狀。

“如你所見。”

“就是看不出來才問你。”

“我不會死。不管手腳被砍斷,還是頭被砸爛,我都不會死,會馬上再生。”

蘭斯洛特的表情與其說是恐懼,厭惡的成分更多,但他沒有特別大驚小怪,問道:“……詛咒嗎?”

“類似。”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阿格尼的回答,蘭斯洛特露出曖昧的表情,用手帕擦掉劍上的血,收回劍鞘。

然後再次深深坐進椅子裡。

“原來如此,難怪你敢一個人對抗魔物大軍。反正你不會死,死了也不可惜。”

“幸好你理解得很快。”

蘭斯洛特一邊諷刺地回應,一邊思考。

這個男人派得上用場。

他是不死之身計程車兵。單論戰鬥力也很值得期待,但還有更進一步的用法。

例如,即使是隻身潛入敵陣這種魯莽的行為,對不死之身計程車兵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

或者,即使遇到需要犧牲的場面,只要有不死之身計程車兵在,就能在無人犧牲的情況下度過難關。

讓他走在設有陷阱的路上也很方便。

……值得測試。

蘭斯洛特壓抑著對阿格尼感到恐懼與厭惡的自己,決定選擇利益。

“阿格尼。你的不死之身雖然令人作嘔,但價值足以彌補這一點還有餘。所以,我有個提議。”

蘭斯洛特停頓了一下,看著阿格尼的眼睛說:

“要不要和我的騎士團……不,和我聯手?”

“你知道穆魯特北方的丘陵地帶嗎?”

“知道。”

蘭斯洛特用指尖在桌上攤開的地圖上移動,繼續說明:

“那麼,丘陵地帶中央附近的古城呢?”

“很久以前去過。就我所知,裡面沒什麼特別的東西。”

阿格尼回答後,蘭斯洛特明顯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