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為此傷了手。

他哪來的臉拿著買來的東西請罪。

薛惟低著頭,沒察覺楚言臉色的變化:“臣發自內心覺得,陛下戴上這些簪子,一定很美。”

“放肆!”

楚言將茶盞甩在薛惟面前,碎片四濺,茶湯在他膝前迸了一地,點點浸溼他的衣襬。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怎麼敢說得出口,你還有沒有將朕放在眼裡!”

薛惟嚇白了臉,一時忘了禮儀,驟然抬頭,正對上楚言冰冷的臉,還有她眸中恨不得將他殺了的怒火。

“臣,臣不敢。”他顫抖著應道。

他差點忘了。

昔日公主,今日女帝。

他再愛慕她,也得注意君臣有別。

“前日兵部來報北璃進犯,朝廷上下都在憂心外患,而你,心無家國大義,滿腦子兒女情長。”

“你對得起頭上英國公府的門匾嗎!”

薛惟驟然一驚,陛下近日心情不佳,難道是因為戰事忽起?

他來的確實不是時候了。

穎王都勸他挑個合適的時機,他偏要今天來。

他又惹陛下不高興了。

楚言瞧著薛惟有些茫然,指著他鼻子罵:“英國公的好兒子,太后的好侄子,平日他們都是這麼教導你的。”

“來人,將薛惟趕出宮去,好好反省!”

宮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往外拖。

薛惟慌了,平日陛下再看他不順眼,也只是不搭理他而已。

怎麼今天像換了個人一樣要把他趕出宮。

“陛下你聽我解釋!”薛惟高喊著求饒,慌亂間想到一個人,“陛下是為了他嗎!”

楚言眯起眸子,流露出危險的氣息,左手撫上腰間香囊上的玉墜,輕輕捻著。

她端著帝王身姿,冷眼無視薛惟的狼狽。

待迴盪在宮殿的聲音逐漸散去,她將白榆叫到跟前。

“你親自跑一趟英國公府和羿華殿,傳朕的口諭,讓英國公和太后好好教導小輩,不要再做出這種不分尊卑、不懂憂患的蠢事。”

楚言輕描淡寫一句話,讓羿華殿和英國公府變了天。

太后沒想到薛惟在軍情緊急的節骨眼去找楚言調情,但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一連罵了很多句“蠢貨”。

“你送他去承乾殿的路上,他有跟你提到什麼別的嗎?”太后問杜若。

杜若搖頭,薛惟除了一臉期待,其他什麼都沒說。

“奇怪了,薛惟雖然天資一般,但不會幹出這種不合時宜的蠢事。”太后隱隱察覺到不對,“他說今日進宮是為了請罪,你速去查清楚,他要為何事請罪。”

英國公府那邊,英國公發了好大一通火,對薛惟用了家法,而後關去祠堂反省。

被皇上趕出宮,對英國公府簡直是奇恥大辱。

英國公直接禁足薛惟,再不准他亂跑。

楚言聽完英國公的處置,很滿意。

“這回,他沒機會再在朕面前晃悠了。”

白榆站在楚言身後,為她捏肩:“嗯?陛下是為了蘇錦辭才這麼做的,不過今日不僅打了薛惟的臉,也打了太后的臉面。”

其實本來薛惟冒犯楚言的事,波及不到太后。

但偏偏薛惟來承乾殿之前,去了一趟羿華殿。

楚言便趁著這個大好時機,狠狠敲打太后一番。

“丟了薛惟這張牌,朕倒要看看她手裡還有什麼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