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竹編小几,新木靠椅,臨越女帝手捧熱茶慢慢品茗,掌中的茶盞還冒著騰騰熱氣。

手邊的小方几上,還擺著茶點。

蘇錦佑臉色白了又白,她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甚至還擺了套桌椅。

他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眼前的女帝身著繡金華服,一身矜貴威嚴之氣,神色淡淡,似乎把亭子當成戲臺。

那方才不會是蘇錦辭刻意逗他,哄女帝開心的吧。

蘇錦佑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被當成戲子戲耍捉弄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等到亭子內沒動靜了,楚言才放下茶盞:“你想對朕說什麼?朕就在這裡,不用去別處找。”

一開口,不怒自威,濃濃的壓迫感。

蘇錦佑嚥了口唾沫,突然後怕起來,方才他說的話被聽去多少。

楚言站起身,朝亭子走去。

蘇錦佑佝著背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前路被楚言堵住,他心虛地喊了聲“陛下”,步步後撤。

楚言臉色始終沒有半點變化,一步步走上臺階站定:“嗯?不是要自薦嗎?”

蘇錦佑偷偷看著楚言的臉,也沒看出她有多護著蘇錦辭,好像也不生氣。

難不成蘇錦辭根本不受寵,都是假象。

“陛下!蘇錦辭是北昭人,是前朝餘孽!有這種人在陛下身邊,簡直有損陛下顏面!”

蘇錦佑心一橫,鼓起勇氣揭發蘇錦辭。

橫豎是個死,他要把蘇錦辭拖下水。

楚言依舊神色淡淡,不惱不怒。

蘇錦佑見狀,大著膽子往前一步:“不若陛下把我也招了去,我比他更會服侍……唔唔……”

媚眼拋到一半,蘇錦佑下巴一痛,突然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了,低頭一看才猛然發現。

下巴被卸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楚言。

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啊。

“真噁心。”楚言不悅地皺起眉,“誰允許你詆譭他,小小賤民膽子不小,還敢自薦枕蓆,誰給你的膽!”

蘇錦佑託著下巴,只能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他想解釋清楚,陛下定是誤會了。

他才不是賤民。

他身上流淌的是皇室血脈!

楚言挑眉睨著他,手一抬,把他下巴接回去。

“陛下,我不是賤民,我是皇室血脈,他才是!”蘇錦佑抬手指向蘇錦辭,“他才是賤民,是送去北璃的質子!”

啪——

一巴掌扇在蘇錦佑臉上。

“放肆,錦辭是我臨越皇室之人,正一品殿下,豈是你能詆譭!”

蘇錦佑懵了。

正一品?

蘇錦辭居然是正一品的品級!

豈不是跟親王皇后一個品級!

比以前的他還要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