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章穿著正式,手裡提了一個牛皮紙袋。

明明還是很光鮮的商務人士模樣,不知為何顯得風塵僕僕。

憔悴的人還穿著睡衣,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沒有一點分量。

看了看他被包起的額頭,還有正在輸液的手,心中泛起一些酸澀激盪的情緒,很快又被理智被壓了下去。

傅青章俯身問:“感覺怎麼樣了?”

阮知額頭貼了個四方的膠布,都要貼上到眉毛上了,散發著濃濃的藥酒味道。

勉強地舒展眉眼:“沒事,就是低血糖了,沒站穩。”

傅青章把紙袋開啟,取出一盒鬆軟的戚風蛋糕,和一盒水果切塊。

袋子裡還有一杯玉米汁,都是含糖量很高的食物。

“想先吃什麼?”傅青章問。

阮知確實餓了,但是那麼多人來來往往,沒有人問過他,醫生只給他喝了點糖水。

“蛋糕。”他道,“謝謝。”

隨後遲疑地問:“你,是不是很忙啊?”

“今天不想工作了。”

傅青章置氣一樣道。

說完回頭看著周應年:“先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在就好。”

周應年嘆氣:“好的。”

正常情況他,他應該要勸一勸傅青章,不能太任性。

但他現在也有些心虛。

只能把壓力給到唐總助了……

輸完液,年輕的醫生看過阮知的狀態後,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阮知抱著吸管杯喝玉米汁,傅青章給他穿上自己的外套。

還以為傅青章是在哪家店裡買的,現在看來,應該是家裡廚師做的。

“還有什麼需要辦理的嗎?”

傅青章問醫生。

後者連忙搖頭:“不用,都已經好了,你們可以直接出院。”

“嗯。”

傅青章道了謝,看向阮知,小聲問:“還能走嗎?”

醫生正在順手收吊瓶,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動作越來越快。

阮知頓了片刻:“能走……”

他聲音很小,口齒不清,握著吸管杯的手指泛白:“但是不想走。”

“……”

傅青章看著眼前害羞的人,心裡像是被貓爪給撓了一下。

他記得以前這人不會這麼粘著他。

“好,那走吧。”

傅青章說得自然,輕鬆將人抱了起來。

阮知乖乖縮在他懷裡,一隻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襟,另一隻手託著吸管杯,剛好能將臉給擋住一半。

看著兩人的背影,年輕醫生擰著眉頭站在原地。

翟天豪他認識,那是商一代,身上帶著打拼出來的江湖氣和匪氣,但又足夠自來熟,跟誰都能侃幾句。

眼前的人不一樣,有種書香世家堆砌出來的溫柔有教養,周身紳士有禮,卻讓人望而生卻,不敢輕易攀談。

還以為是個強取豪奪的戲碼,沒想到這位金絲雀竟然那麼配合。

但是憑他的觀察,金絲雀好像沒有那麼開心,單看他的瞳孔,甚至可能有些精神的問題。

也就是說,他是裝出來的。

真是錢難掙,屎難吃啊。

……

將阮知放到後座,傅青章突然問:“剛才翟天豪走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阮知愣了一下,皺眉回想後,如實道:“他在跟別人說,把什麼東西推遲20分鐘,可能是要遲到了,就急匆匆走了。”

“嗯。”

傅青章開始認真開車,不再多說。

短短的對話,讓阮知暗暗糾結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