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氣不接下氣,但傅青章沒有回答他,他只能堅持地請求:“我以後,以後都聽你的,能不能……”

傅青章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氣,不再讓他說下去:“好,我知道了阮知。”

明明自己在家排練了很久,但說的時候竟然成了這樣。

努力轉動腦子,想著應該沒有什麼遺漏的。

阮知終於洩了氣:“謝謝。”

秒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陽光逐漸刺眼,透過落地窗,打在兩人身上。

距離太遠,黃浦江也像一面彎曲的月牙鏡,鏡面泛著波光,遊輪與貨船來來往往。

對岸遊人如織,被風吹散又重新聚攏,恢宏的建築巍然屹立,古老的鐘聲穿透雲層。

等指標再次劃過正上方,傅青章忍不住垂頭看著懷裡的人。

失而復得的欣喜逐漸平復。

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傅青章第一次被氣得肝疼。

他向來很少動氣,卻頻頻被牙尖嘴利的人氣得牙癢癢。

本以為再次相見,他會說什麼刻薄的話,好好罵回去,讓這人清醒清醒。

沒想到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而是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混賬。

人家才剛離開學校不久,一進社會就被他嚇成了這樣。

看阮知哭得傷心,再這樣下去就要傷身了,傅青章試著捏了捏他的肩膀:“阮知。”

阮知立馬反應過來,雖然還有些忍不住,但已經和傅青章一樣鬆了手,不敢再抱得太緊。

確實和他說的一樣,非常聽話。

阮知並不是覺得委屈。

他只是覺得難過,只是在和以前相愛的兩人告別。

“渴不渴?”

看到自己胸前西裝的顏色都變深了,傅青章拉著阮知坐回沙發上,將溼巾放在他跟前。

阮知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臉和眼睛擦乾淨。

傅青章從消毒櫃裡取出一隻嶄新的玻璃杯,接了溫水遞到他手邊。

“喝點水。”

傅青章的神色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像。

可阮知不再似之前懵懂靈動,只有疲憊和乖巧。

他雙手接下水,道:“謝謝。”

剛剛和好,本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阮知心裡只覺得難過。

傅青章也有些心虛,看著傷心的人,一時沒有開口。

敲門聲適時響起。

周應年看到兩人都客客氣氣坐著,這才敢把門開啟。

“下一場會要出去開,時間有點趕,唐助已經在外面了。”

傅青章抬眸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自從上一次吵架,他就鐵了心完全不再管阮知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周應年處理的。

哪怕上一次翟天豪給他打電話,他也忍住了。

周應年可真會辦事。

竟然安排了這麼個時間。

還是在他辦公的地方。

還以為又是哪位長輩給他安排了一個關係戶。

周應年被看得有些不自然:“需要告訴對方推遲時間嗎?”

“不用。”

傅青章這才開口。

隨即看向有些侷促的人,柔聲道:“你們先回去,你剛才說的事情都可以和周叔說,好好休息。”

他是真想讓阮知好好休息休息,這人看起來實在太疲憊了。

阮知乖乖點頭:“嗯。”

傅青章剛起身就被攔住,周應年提醒道:“您的衣服。”

看周應年走進去,唐總助也忍不住探頭看情況。

傅總的衣服好像溼了,周應年用手探了一下之後,直接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