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應對即將逝去的美好,黑與白的交織是無眠者悼念純粹的哀歌,晝與夜的交界處滿是珍貴的返照之光,生與死的邊界充盈著彌留人間的願望。

所以我將歌頌,用我的語言去記錄,只為將這轉瞬即逝的美好抓住,留在我心間的一片小天地裡。。。”

幽夢女士迎風而立,吟誦起屬於她的詩篇,溫柔的聲音引發了人心深處不可訴說的共鳴,這算是冥冥之中的存在,給予憂鬱者的贈禮。

寒蟬與婉音靜靜地聽著,片刻後黑夜正式降臨。作為貼身護衛,她們將幽夢引入陳設簡潔的小木屋中,又商量好誰守上半夜,誰守下半夜,才掩上屋門。

至少這裡,是一片系統認證的安全區。

事件的發展不會因為玩家的休眠而停止,野馬嶺也不是一個安寧的觀光區,不知從哪出征的一支狗頭人大軍正向這裡進發,並且很快抵達了流瑩淺河。

這是由戰車步卒與樂團共同組建的大規模戰陣,穩坐中軍最大戰車上的是一隻面色陰鬱的狗頭人,右側臉頰上的十字疤痕幾乎清晰透骨。

它的四肢無比健壯,身披重甲且肌肉強勁。雙手抱胸昂首危坐,一杆銀灰的長矛立在身側的武器架上,碩大的矛尖筆直地刺向蒼穹,一如狗頭人戰將的眼神那般銳利。

這支大軍逆著淺河而行,很快步入了色澤微微泛紅的水域,因為這裡有不少野馬與狗頭人的屍首東倒西歪地敞在河道中,這是前一個夜晚鏖戰留下的痕跡。

“古靈那(怎麼回事)?!”

狗頭人戰將驟然站起身,雙眸中的怒意是那樣的明顯,它大喝一聲止住了大軍的前行,立即有斥候上前在水中清點了一番,似乎是在確認傷亡情況。

片刻之後,它返身而行,半跪在中軍車駕前,畏畏縮縮地說出了一段古獸語,就連粘在臉上的幾縷鬍鬚也在止不住地顫抖,眼神飄忽,更是連直視狗頭人戰將的勇氣也沒有。

“邦欣納亞?普琳納陀西辛!(全軍覆沒?那你也去死吧!)”

狗頭人戰將倏然暴起,大喝一聲抓起手邊的長矛,隨後毫不留情地向前一刺,洞穿了斥候脆弱的咽喉。血色濺起數步之遠,滴落入淺河,隨後溶入水中消失不見。脆弱的生命無聲地栽倒,它沒能擺脫報憂者的厄運。

面對這殘暴的處決,所有的狗頭人士兵俱是心中肅然,沒人阻止,也沒人能阻止,因為多嘴多舌,便會與那死者相同的下場。

如果它們沒有辦法對抗殘暴,便只能轉嫁殘暴,將冰冷的武器揮向敵人,也便是野馬嶺上的群馬,那是與它們交戰已久的老對手。

這是狗頭人戰將奉行的整軍手段,然而它的對手並不懼怕於此。

一匹白馬昂首立在緩坡的上方,它的身軀展現出優美的流線,四肢強健鬃毛如雲,以披靡眾生的眼神望穿夜空,望向淺河的彼端,那裡有著它必須直面的殘暴。

狗頭人大軍繼續前進,白馬身後的野馬方陣也早已集結完成。當雙方已經能聽見對側的聲音時,白馬長嘯一聲,隨後疾行向下,踏水而行。

身後的群馬無不響應,整個方陣如瀑布般飛流直下,浪花傾灑在彼此的身軀,帶著冰冷的寒意無畏地衝鋒,突入狗頭人大軍的戰陣之內。

雙方激烈地交鋒,無情的鐵蹄肆意踐踏,殘酷的兵刃揮向血軀,傷亡的數量快速攀升,湍急的水流甚至幾度被堆積的死屍斷流,又在積水的勢能下被衝散。怪物軍團間的戰鬥,也是恐怖如斯。

昨日飲馬於湖中,今日血灑長河上。

一夜星辰不知風雨疾,睡夢中的人也無須目睹慘烈的戰場。

對於玩家而言,淺河緩坡上激烈交戰的雙方都屬於怪物之列,它們或許本身都只是為了自己的生存。但就怪物對玩家保持的態度,使得玩家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