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紫河車(第3/4頁)

夫人，後者從寧靜中回過神來，臉色煞然有些蒼白地望向冷鴉。

“六歲孩童？你知道些什麼？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塗山夫人過激的反應讓冷鴉非常驚訝，但是還是如實回答了：“泥亂村中有一位不知名的女奴委託我前來，據稱她的女兒在出生後便被帶到您的宮中，只是不知是否屬實。”

面對冷鴉的提問，塗山夫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全然沒有了端莊大方的儀容，只有一片陰霾久久揮之不去。

“我以為不會再有人記得這件事情，我的命是她給的，那個無名的女童，或許已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塗山夫人以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讓所有人驚訝的話語，難道說在這個氏族相爭的石器時代，還會有吃人肉這樣的行為嗎？

“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冷鴉直直望向塗山夫人的眼睛，手中緊握劍柄感受劍意外放，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妖氣。

“你可聽說過紫河車？”

塗山夫人望向冷鴉的眼神有一些逃避，她並不是一個戰鬥系Npc，相反是屬於那種善良柔弱的型別。

“紫河車？難道說您。。”

這個名詞冷鴉並不是第一次聽，他曾看過一個遊戲攻略，說得是荊軻刺秦的故事。其中有一幕是太子丹吃下紫河車，便學會了雞啼打鳴的聲音，並以此騙開了城門。

紫河車實際也就是以人類的新鮮胎盤經過處理之後得到的一種藥材，因胎盤在接觸空氣後會漸漸呈現出紫紅色而得名，有著補氣養血的功用。

聯想到故事線中的情境，難道說泥亂村的舊仇恨，竟然是因紫河車而起？

“是的，”塗山夫人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前些年我的身體狀態堪憂，音色沙啞、神情恍惚，甚至幾度暈厥咳出血來。巫醫診斷後認定需以紫河車入藥，才能緩和病情以續命。

當時正值荒年，又逢暴雨連天，使得泥沼的範圍不斷蔓延外擴，封閉了通往外界的道路，不得已才下令讓周遭村落的村長尋找盈孕的婦人，只是為了求藥。

那並非是一種急病，可以緩緩等待自然臨盆，再去取得紫河車。

然而泥亂村的村長邰羽求功心切，不惜以拳腳相加的方式逼得婦人早產，只為先人一步搶下獻藥的功勞。讓我蒙受他的恩，以此助他在泥人大會上奪魁。

為了證明紫河車的新鮮，那名嬰兒被一道送至了宮中，縱然我有心報恩欲將其撫養成人，奈何幼兒終因體弱早早夭折。

並非我不想找到女童的母親以陳實情，只是我一日不助邰羽奪魁，他就不會告訴我那女童的真正生母是何人。

但若我助他奪魁，對於其他村落的參會者而言，卻又失了公平。這種兩難的局面讓我難以抉擇，一晃就是數年光陰。

既然今日你已尋來，其中真情或許正該由你來傳遞。作為受益者，我已無顏面對那位女童的生母，只能託你帶回一些財物相贈，以表感激與遺憾之情。”

說到這裡，塗山夫人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時間音色竟再度沙啞難以繼續。

而冷鴉也不由輕呼了一口氣，或許從古到今，人性根本沒有多少改變。只要處在弱勢之中，悲劇找上你的機率就會大幅增加。不論是體弱，還是處於資訊與權力的下游。

一個人能夠作惡，是因為他擁有作惡的資本。若是你不想成為被作惡的物件，就必須擁有讓作惡者繞開你的資本。

作惡的資本和防止被作惡的資本，本就是同一種東西。你獲得了，他人就會少幾分。如果你不是一無所有，就會開始比較；有了比較，就會開始競爭。

最後是在這漩渦中徹底迷失沉淪，還是能夠船形萬里，終究不是簡單的善惡兩字能夠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