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需要把周圍的地形全部探查一遍。”冷鴉建議道,寒蟬點了點頭。

弧形城牆的頂部是一片封閉的城樓,其內燈火通明,佈置有石椅石床,又有裝備輜重堆放於內,似乎是城防聖教軍的整備場所。城樓內怪物的密度自然也更大,只是有不少甚至未著裝甲,對抗並不激烈。

全殲內部守軍之後,二人得以踩著石階來到城樓的頂端。

這裡同樣是齒形的外牆,順著瞭望口向下看去,一條暗紅色的谷地出現在視野之中,成片的墓碑雜亂地立在土壤之中,這種“埋葬方式”,說明攝魂教派並不重視亡者。

“或許這就是亂葬崗吧,那種暗紅色的土壤讓人有些毛骨悚然,非常像是。。”

“非常像是血液長期浸染的顏色。”

寒蟬的話沒有說完,冷鴉幫她說完了後半句。人本身就是一種殘忍的雜食性動物,野外的拼殺從來都是血腥四溢,可在這片陰森詭異墓地之前,寒蟬的內心仍然湧現出一股不適感。

抑制了內心乾嘔的衝動,寒蟬撇開眼睛不去看向血色的墓地,鼻尖卻仍然隱隱嗅到一絲血腥味,帶著腐臭味道的血腥味。

一陣哀嚎從下方傳來,循聲望去,原來是院內教眾聚集在城牆內側的小廣場上,正在進行晨起的儀式。只見他們圍攏在一起,身著血紅的長袍,戴著詭異的面具,手捧著十字短杖,搖晃著身軀發出此起彼伏的哭聲。

為了見證它們的“儀式”,蟬鴉二人忙移動到最接近小廣場的城牆上方。那哭聲持續了數分鐘後,白石建築殿門大開,一個身著紅衣的老者緩緩走而來,衣服上繡有亮金鳳羽十字架。

頭戴金冠,手持黃杖,一步三搖,貴氣不已,應該是攝魂教派的宗教領袖。

“死者的靈魂不需要過多的引導,只要還有存活的價值,就不必在意棲身之地。

肉體的存活值得回味,復生的希望值得用任何事物來交換。如果連哭泣都不願意練習,要用什麼來吸引靈魂的注意。”

老者的發言似乎非常有用,場地中鬼哭之聲更加濃厚,老者也是不住地點頭,似乎對教眾的表現非常滿意。

“這是在傳授哭喪的絕學嗎?”寒蟬冷不防地展現了黑色幽默。

“至少他們樂在其中。”冷鴉回應道。

“我們該如何潛入修道院內部呢?”寒蟬託著下巴思考著。

“我記得城樓中有一些教派備用的長袍,或許現在是混入其中的最佳時機。”

於是二人再次來到城樓之中,各自穿著了一套教會長袍,又戴上面具,走下城牆悄然混入“哭泣儀式”之中。

抬起雙手如同波浪一般舞動,跳大神的時間持續了近十分鐘,動作還能有樣學樣,但那種聲嘶力竭的哭喊,兩人實在模仿不來。

儀式終於散場,疑似主教的老者拂袖而去,教眾們也都四散開來,日常還有繁雜的課業,等待他們去執行,寒蟬冷鴉也得以趁隙進入修道院的建築群中探查。

從迴廊、禮堂巡遊至地下室,路過禱告間與受刑臺,穿過林蔭道和噴泉廣場,每探索到一個新區域,記錄儀就會完善對地圖細節的繪製。一時之間,寒蟬冷鴉竟然有一種穿越到某個歷史節點的即視感。

但他們不敢大意,特別是在進入建築內部探查時。因為每一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修士,本質上都是敵對的怪物,一旦暴露,絕無生還的可能。

整個七哀修道院給人莊重肅穆的感覺,內部裝飾卻是照明昏暗,鬼氣森森。窗戶的開口有意設定的很高,外部的天光如薄紗一般灑落。

壁畫與雕塑通常以鬼魂為主題,各種刑罰天神的造像也都猙獰可怖,牆壁與廊柱通常以暗色調粉刷為主,又常有尖牙利爪的浮雕刻於其上,嵌於其中,猶如勾魂使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