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這是收買的手段嗎?

別的先不說,要是直沽的問題水落石出了,他們仍決定繼續走的話,那也得看那十日的糧食他們還有命吃嗎?;

就衝著小太子剛才的表現來看,此子就絕不像表面那樣好說話。

張定邊心中罵了王五十八代祖宗,朱允熥心裡咋想不知道,反正表面依舊還很客氣,應道:“那是自然。”

恰好在這時,陳集帶著糧食返回。

當兩袋精細的大米放上來,王五包括身後的那些漢子,以及船艙的那些老弱婦孺,全都雙眼放光恨不得現在就吃。

他們說口糧夠三日,但更多隻是些魚乾之類。

他們都是以船為家的,連地都沒有上哪種出莊稼來。

唯一能吃的著的,只能是從往來的商船以及從大明那邊去換取。

但畢竟物以稀為貴,能換到手的畢竟有限。

,!

因而,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講堪比金子一樣精貴的。

出息!

張定邊除了暗罵一聲那些疍民外,也不得不感嘆一聲朱允熥的手段。

趁此機會,朱允熥又加了把火,道:“孤去看看船民。”

那些船民都不少人衣不蔽體,他們的主業又不是紡織,是真的沒有衣服穿。

而且常年風吹日曬,加之不善打理披頭散髮的,實在是寒酸的很。

朱允熥非要堅持以千金之軀看望那些疍民,不過也是出於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

“站住!”

朱允熥才走了幾步,王五便說話了。

朱允熥才剛送來了糧食,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只不過是看看那些疍民而已。

王五的橫加阻攔,讓船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應該並不是出於壓力的緣故,像王五這樣的秉性應該是感受不到的。

只聽他道:“我帶你去。”

有人帶著當然好。

王五這麼一說,朱允熥笑了,船上那些人鬆了口氣。

“有勞了!”

在王五的帶領下,朱允熥押沿船走去。

有兩袋糧食的緣故,這些疍民對朱允熥很是殷切。

而朱允熥對他們也非常親切,親自問他們的吃喝拉撒,家裡有多少人目前有些啥困難。

困難很多,但不是這時候能解決的,

朱允熥一身紅色的蟒袍,就那麼坐在滿是油汙的甲板上,和那些疍民問他們的需求。

直沽的官員如何他們只是道聽途說,但朱允熥的親民他們卻是親眼所見的。

就朱允熥這做法,估計讓很多動搖之人都回心轉意了。

有惡吏又如何,他們在船上的時候除了時常會遇到惡風之外,還會遇到各種海鬼子。

岸上的情況再差,還能差過海上的。

不管那些疍民怎麼想,也不管他們在情緒上有啥變化,朱允熥至始至終都非常平易近人。

在一隻穿了個大褲衩的孩子頭上撫摸了一下,問道:“叫啥名字。”

“泥鰍!”

朱允熥在孩子曬得黝黑的肩膀上撫了下,笑著道:“是挺滑,沒虧了這名字。”

不用男孩自吹自擂,旁邊的人便附和,道:“泥鰍這小子龍王爺賞飯吃,到了水裡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這小子自小抓魚摸蝦就是把好手。”

從小在海上長大的孩子,有這樣的天賦不稀奇。

“這倒是個人才。”

“將來或許有大用。”

朱允熥嘴中感嘆著,又有人道:“殿下要覺得可用就給他碗飯吧,前些年他家的船被海浪打翻,爺奶爹孃還有個兄弟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