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藍玉凱旋。

朱允熥奉朱標之命,親自去碼頭上迎接。

等了大概不到半個時辰,便看見波濤翻湧的江面上有戰船緩緩行駛而來。

因有俘虜和戰利品,相較於出發之時的規模,又擴充了快一倍之大。

站在船上的藍玉遠遠看到碼頭上的朱允熥,隨即賣力揮舞起了雙手。

朱允熥被敲鑼打鼓的儀隊擁擠在中間,抬手示意向藍玉表示了回應。

藍玉這次遠征交趾的影響,較之於鄭和在舊港一戰更為重要。

迎接凱旋的隊伍,規模自然更大。

片刻後,戰船靠近。

隨著棧板剛一放下,藍玉便不顧身後隨行,當即飛奔跳下奔到了朱允熥跟前。

“臣幸不辱命。”

在朱允熥身後除了有奏凱樂的司樂官,還有不少受命迎接文武大臣。

按正常禮儀,藍玉應該和軍中武將領著軍士們依次下船,伴奏著凱樂在文武大臣的簇擁之下太廟獻俘。

藍玉不按常理出牌,朱允熥當著身後文武大臣的面又沒辦法多說,只能官方道:“涼國公辛苦,歡迎涼國公凱旋。”

隨後,便是將士押解著胡漢蒼父子,以及胡朝的文武百官了。

相較於大明將士的意氣風發,胡朝百官可就頹廢很多了。

這裡很多人其實都無辜躺槍了。

胡漢蒼父子發動政變奪了陳家天下,他們不過就是選擇了漠視而已,誰知竟落了個破功流亡的下場。

“這就是胡季犛和胡漢蒼?”

指著俘虜中為首的兩人,朱允熥笑著出言問道。

“是!”

“他們還弄了個象陣,妄圖以此阻攔臣,臣不過動動手指便破了。”

“區區蠻族還想擺陣?”

“可笑!”

藍玉秉性本就狂妄,得勝班師吹些牛倒也無可厚非。

朱允熥也沒理會藍玉,轉而朝胡漢蒼父子而去。

“兩位幸會。”

朱允熥一身嶄新蟒袍,身份顯而易見擺著。

胡漢蒼雖是做了國王,但交趾主事之人還是胡季犛。

面對朱允熥的招呼,胡漢蒼渾身的不忿之氣,胡季犛道:“你們有句叫做成王敗寇,既然輸了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管咋說,好歹也是做過國王的,有些許這樣的骨氣倒也不稀奇。

朱允熥微微一笑,道:“我們還有句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爾等自謀逆奪位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天。”

其實,他們要是先接收了陳天平,然後透過挾天子以令諸侯控制交趾,大明即便想要出兵也不會這麼名正言順的。

可他們為了截殺陳天平,竟還波及了大明的官兵。

現在的大明可不比後世,豈能是這麼大一個虧?

胡漢蒼父子現在是否想到這一層不得而知,朱允熥倒也沒興趣再和他們多說這些了。

就在朱允熥扭頭離開時,胡季犛突然問道:“大明是否早就做過攻打交趾了?”

聽到此,朱允熥駐足扭頭。

“首先糾正一點,交趾自秦開始就屬於之華,大明出兵交趾只是收復並非攻打。”

“其次,陳天平是陳朝名正言順的王子,是你們出爾反爾截殺陳天平,並殺了我大明若干官員的。”

之前到底有沒有這意思,只能是該知道的知道就行了,大明是絕對不會親口承認的。

“走,去太廟。”

該說的說完之後,朱允熥不再多言,便領著人奔太廟進獻的俘虜。

大明與交趾間的衝突並不多,有的人連交趾在哪兒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