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某個容許正常數黎奇曲率度規存在的特殊條件。

過去二十年,許多數學家(包括多納森)對這個猜想都有相當重要的貢獻,但仍未能完全將它證明。雖然如此,我倒是證明了負曲率的情況,這是我整體論證的一環,法國數學家奧邦也獨立證明了這個部分。

負曲率的解決,則證實了存在著一類涵蓋更廣的流形,稱為凱勒—愛因斯坦流形(K hler-Einstein manifolds)。這門新建立的幾何學,後來有出人意料的豐碩研究成果。

在思索卡拉比猜想的直接應用上,我可說是諸事順遂,在短期間內解決了六七個問題。

事實上一旦你知道存在某個度規,就會順勢得到許多結果。

例如你可以反過來匯出流形的拓撲性質,並不需要知道度規的確切表式。然後,又可以運用這些性質去指認出流形的唯一特色。

這就好像你不需要知道星系中眾星體的細節,就能辨識星系;或者,不需要知道整副牌的細節,就能推理出許多手中牌張的性質(牌數、大小、花色等)。

對我來說,這就是數學的神奇之處,比起鉅細靡遺的細節齊備之後才能做推論,這樣反而更能彰顯數學的威力。

見到我艱苦的努力終於獲得回報,或者看著他人繼續向我沒想到的路徑邁進,都讓我覺得心滿意足。但儘管擁有這些好運道,還是有個想法不時在心頭扯咬著我。在我內心深處,我很確定這項研究除了數學之外,在物理學中也一定有其意義,雖然我並不知道究竟為何。就某個觀點而言,這個信念其實十分顯然,因為在卡拉比猜想中求解的微分方程(黎奇曲率為零的情況),基本上就是真空的愛因斯坦方程,對應到的是沒有背景能量或宇宙常數為零的宇宙(目前,一般認為宇宙常數是正值,和推動宇宙擴張的暗能量同義)。而卡拉比—丘流形就是愛因斯坦方程的解,就像單位圓是x2+y2=1的解一樣。

當然,描述卡拉比—丘空間比圓需要更多的方程式,而且方程式本身也複雜得多,但是基本想法是相同的。卡拉比—丘方程不但滿足愛因斯坦方程,而且形式格外優雅,至少我覺得有令人忘形之美。所以我認為它在物理學中必定佔據著某個重要位置,只是不知道究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