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般掃過溫綺羅的雙眼,隨即利落地轉身,蜻蜓點水的帶人登上屋簷,隱沒於青天白日之下。

溫綺羅目送著江知寂的身影消失,掌心一陣發燙,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指甲陷入許久。她試著將心中的雜念壓下,轉身走向已被破鎖的院門。

未來她要做的,為時尚早,一切都得徐徐圖之。

可眼下,能做的便是蕩平障礙,讓溫詩河自食惡果。

溫綺羅邁入院門時,身後冷風乍起,薄紗微揚,露出手腕處一點暗紅色的血痕,像是一朵欲謝未謝的花。

她唇角微彎,唇線卻盡顯鋒利。事情才剛剛開始,她又怎會缺席溫詩河向她發難的場面?

只是不知自己還活著的事實,會驚了誰的面。

她快步回到綺雪院,熟稔地讓紫筠翻出新衣,將滿是血汙的衣衫換去,也把幾處傷痕掩藏得乾乾淨淨。

望向銅鏡中,彷佛又回到眉目如畫的世家嬌女。

分明是險些撿回一條命,卻已笑得淡然從容,只是那笑意中滲出的涼意,竟叫人打心底發寒。

她將自己一絲不苟地收拾停當,適才讓女使們跟著,朝客院方向而去,似是全然無事般悠閒,彷彿剛才的生死一線不過一場幻夢。

這一刻,她的心中卻織了一張網,靜待溫詩河踏腳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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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前廳,氣氛卻如風中的激盪的綢緞,熨帖之中暗藏急切。

溫詩河正翹首以待著溫綺羅清譽不保的訊息歸來。

她原本設計連同江家大郎君一同暗算,在看到江知寂風華的那刻,臨時起意改了心思。

青玉低聲責備了她幾句,皆被她搪塞過去。

今日一見江知寂,原本對父親亂點鴛鴦譜的行徑,也多了份羞赧之心。這般好樣貌的兒郎,難為父親會緊著自己,心中暗道怪罪了父親,倒是她的不是。

然時辰一點點過去,眾人仍是未見溫二娘子的人影。

她打發了幾撥女使去找,俱是搖頭而回。

這時紅袖匆匆跑來,一如早前安排好的火候,附耳道,“大娘子,我親眼瞧著二娘子往後院客房去了,客院中似有動靜,奴婢瞧著有些異常,似不妥當。”

紅袖雖是密語幾句,可她字正腔圓,偏偏每個音都恰到好處落在眾人耳中。

不妥當?眾人很快變了臉色,臆想菲菲。

溫詩河瞧著眾人的神情,演的更真實了兩分,略帶幾分焦灼道:“當真?!”她雙目驀然瞪大,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轉向身邊眾人時,又恨不得立刻帶人前去。

不料,只聽得青玉將她的步履攔了下來,“大娘子如今尚未出閣,又貴為嫡長女,若真有什麼不妥當的事,豈能由你冒然親身前去?只是兩步客院,何須這般大費周章,我帶幾個下人去瞧瞧,大娘子在此稍候便是。”

溫詩河的臉色驟黯,看向青玉,嘴唇動了動,卻無法反駁。

片刻的惱恨盡數壓在心底,只得點頭同意,“也好,便勞煩玉姨娘走上一趟。”

:()簪纓世族有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