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可偏偏藺之的記憶是那般好。

他還記得在那個沈攸的眼神充滿悲傷的雨夜,他的語氣那麼冷漠,他的神情那麼高高在上,他的動作那麼無情。

“撿起來。”

怎麼可以對沈攸做出這樣的事。

沈攸當然沒有撿,當時留給藺之的事一個背影。

藺之終於知道自己那時心中那股悵然所失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了。

沈攸丟給他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東西。

而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東西。

一把破舊的彈弓,

一把小劍,上面歪歪扭扭刻著一個藺字。

還有一封信。

藺之到現在都沒有開啟那封信。

之前他覺得不重要,裡面的內容他毫不關心,所以他覺得沒必要開啟看。

可現在藺之卻是不敢,他不該開啟看,

他害怕看到裡面的東西。

害怕看到沈攸對他的指控,

更害怕看到沈攸對他的失望。

那把破舊的彈弓,

是閻野給他的。

他的出身比閻野要好一點,他父親安排兩人一同往劍宗求學,當時他並沒有那麼想要成為一名劍修,他甚至覺得就在家當少爺也不錯,左右他家也有錢,可知道半路突然傳來藺家被滅門的訊息,他才明白藺父的用意。

看似趕他出門,實則是為了保護自己。

一路上為了躲開仇家的追殺,閻野和自己身上的盤纏細軟都丟到差不多。

那時藺之年幼,想起這些事來總是睡不安穩,半夜會突然驚醒。隨後睜著眼睛到天亮。

每個幾日,狀態就肉眼可見的變差。

閻野擔心藺之這樣的狀態影響劍宗的弟子篩選。

他便做了一把簡易的彈弓給藺之。

讓藺之一路打鳥,解決二人的口腹之慾。

也算是給藺之找了點事做。

不至於讓藺之整日裡如此亂想。

藺之也是靠此才逐漸穩定下來。

後來沈攸入門。

當時的藺之已進從藺家的悲痛裡走了出來。

十幾歲的少年,最是頑皮的時候。

可偏偏閻野是個從小就沉穩的性子,祁言雖然與他們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但藺之其實有點觸祁言。

少年時期的祁言遠遠沒有如今這般會偽裝,藺之能從祁言身上感受到很重的負面情緒。

尤其是有時候一起練劍的時候,他總覺得祁言的動作格外的狠厲。

沈攸初入門時很安靜,小小的,乖乖的。

藺之總覺得好奇,劍宗女弟子本就少,他們師尊是有名的劍尊,多年啦還只受過他們三個弟子。

對於謝無言這個撿回來又親自收做親傳弟子的小孩。

藺之總覺得好奇。

他想逗沈攸。

可那時的沈攸真的很安靜,沒開始練劍是就安安靜靜在一旁看著他們。

他們練劍有時候一練劍就是一上午,那沈攸也會在一旁不吵不鬧的坐一上午。

從小就跳的藺之還只從他母親嘴裡聽說過這麼聽話的小孩。

尤其是每次結束的時候,其他弟子總會很羨慕的跟他說。

“這是你小師妹?好乖,我師弟比她還小一點就沒有這麼乖。”

“我師妹也沒這麼乖,我師尊寵她,前兩天練習她還把教習長老佈置下來我寫完的作業給我撕掉了。”

“能不能把你師妹讓我養兩天?”

“給我養唄,我拿我師弟跟你換!”

藺之當時其實跟沈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