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小丫頭片子!

·

平州最大的夜店叫“染”,常年霸榜佔據各點評平臺夜店類No.1,位置也特別好找,就在中心商區寸土寸金的步行街邊上。

舞臺上,dJ打碟換上了更嗨的曲子,舞池裡紅男綠女放肆熱舞,整個大廳燈光變幻紙醉金迷,離舞池最近的那圈兒雙人桌基本都是成雙入對,唯獨一朵奇葩,明明是個漂亮撩人的姑娘,但對面的位置竟然始終空著……

梳著大波浪,化著精緻的濃妝,穿著性感的露臍背心和緊身熱褲,手上戴著誇張的大指環,在又一個上前搭訕的男人準備坐在她面前的時候潑辣地把人罵走——不是霍棠還能有誰?

從醫院出來她就給蔣檀打了個電話,倆人聊完她更憋得慌,從陳川和周覓出事兒開始就一直壓在胸中的那口氣始終無從發洩,轉到今天再跟周覓一吵,簡直就要把她憋爆了——而這種情緒有時候靠心理醫生是沒法緩解的,真正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對霍棠來說,就是放肆地瘋一場。

正好她今天也跟營區請了假,天時地利人和,她當機立斷地就準備瘋了。

——去時尚百貨花了不到三百塊錢隨便淘了身上這兩件衣服和手上水鑽晃瞎眼的大指環,拿著她那某知名彩妝品牌的VIp卡找櫃姐給她擼了個夜店妝,末了又在商場裡找了家藝術造型工作室,讓託尼老師給她做了個性感撩人的大波浪造型。

這麼一套行頭搞定,她手機查了下平州的夜店,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名聲最大、口碑最好”的這一家。

從這點來說,霍霖的確是最瞭解他姐的人。

只是沒有朋友陪她,她自己能瘋的專案也有限,並不想一個人上去跟一堆不認識的人貼身熱舞,也不想跟陌生人社交,她就乾脆坐在最熱鬧的地方喝酒,有哪個不長眼的過來煩她,就乾脆惡言相向地把人趕走。

在這裡她不是那個營區裡規規矩矩、做所有事都有法可循有章可依的女飛,只是個跟臺上所有人一樣、用放肆的瘋狂來釋放心中鬱悶與壓抑的人。

因為明天也不用回營區,所以她打定主意讓自己痛快一天,半點沒收著,從七點到現在,那張小小的雙人圓桌上都快被各種空酒杯啤酒瓶堆滿了,而她在罵走了第N個搭訕男之後,叫來服務生,又在酒水單上畫了個“石榴艾爾”。

服務生下單走了,她眯著眼睛,一臉厭倦地趴在了桌上等酒喝。

沈驍推開門的時候,差點沒被店裡震耳欲聾的音浪給推出來……

他手還抓在大門的扶手上,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沉重的大門,心說“這門隔音還挺好,回頭兒是不是可以推薦到營區去,讓給我們每天備受飛機起落荼毒的辦公室文職戰友們也換一個?”

看他抓著門不鬆手,二道門邊上迎賓的服務生微笑著過來了,打量著他問了一句:“先生一個人來玩兒嗎?”

其實看他這青澀的樣兒,也知道他肯定不是一隻熟門熟路的鳥兒。

服務生問的例行公事,潛臺詞其實是在腹誹“先生你是不是走錯門了”,好在沈驍雖然沒來過夜店酒吧,但人生閱歷豐富,在風浪裡練出來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事,在這裡毫無障礙地同理代入,他也禮貌地笑了一下,擺擺手,繞過服務生徑自朝裡面走去,“我找人。”

被找的某人趴在桌上,服務生下單走了,她正百無聊賴地彈一個空的啤酒瓶,看著它滴溜溜地轉圈兒,眼神直勾勾地木然出神。

醉是沒醉,但畢竟喝了那麼多,思維有點慢了是真的,所以當餘光又看見了個人影站在自己對面位置上的時候,她連眼皮兒也沒撩一下地翻了個白眼,兇巴巴地喝了一聲,“不約,滾。”

結果這人居然很有主意,非但沒滾,反而大著臉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