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亂想也沒找到想要的,頓了一下才想起來,“老孟,我那瓶藥油是不是在你那兒?”

“對啊,上次我腰疼你不是給我了嗎?”孟凱歌放下資料分析站了起來,走到沈驍身邊不確定地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你受傷了?”

孟凱歌反應過來了,“哦,霍棠啊?”

沈驍奇怪地看著他:“你在我身上按監控了?”

“那失速尾旋你就跟她一個配對兒了啊,剛下飛機就來要藥油,你沒受傷,那還不就是她?”

“那叫‘結對子’,再不然就是‘搭伴兒’,你會不會說話?照顧一下女隊員的情緒行嗎?”沈驍站起來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拳,“別磨嘰,藥油呢?”

作為捱了一拳的抗議,孟凱歌把還拿在手裡的那幾頁分析資料拍回在了沈驍的桌上:“那玩意誰能成天揣身上?宿舍呢,等我晚上回去給你送過去。”

沈驍一怔,拍了下腦門兒——最近忙忘了,上次孟凱歌腰疼還是他在宿舍裡幫他抹的藥,為此還管廚房的大師傅要了一卷保鮮膜……

“誒,”沈驍叫住要回座位的孟副隊,“你把那捲保鮮膜也一起還我。”

孟副隊一時無語,真情實感地罵道:“鐵公雞變的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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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次的按摩和烤電都做完了,霍棠也沒從剛才那猝不及防的扎心真相里緩過神來,她一個肩膀連著半個後背都被蔣檀按得特疼,她自己都不敢碰,坐在床上,看著蔣檀欲言又止。

蔣檀把按摩墊扔進了醫療垃圾桶,收拾了烤電的裝置,直到她離開理療室,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霍棠心裡的抱歉因為蔣檀的離開而被拉到最大,她懊惱地拍了自己一巴掌,罵了一聲“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穿好外套從床上下來想去找蔣檀道個歉,剛要出門,卻跟又折了回來的蔣檀走了個對面。

“你……”霍棠看見了她手裡的那兩杯據說每年銷量都能繞地球幾圈“香飄飄”奶茶。

蔣檀笑吟吟地看著她,“喝嗎?”

霍棠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看見香飄飄,沒出息地結巴了,“你……你這是……?”

蔣檀非常熟練地刷刷兩下把奶茶杯開啟,在飲水機下面接了水,遞了一杯給霍棠,“喝點甜的心情好。”

本來霍棠也愛喝奶茶,就是目前所處環境條件不允許,但這會兒她心思卻無法放在奶茶上,杯子放在手裡她都忘了攪合,目光都在蔣檀身上,連說話也因為剛才的事兒而變得氣短了,樣子像只小偷腥貓,“檀姐,你不生我氣啦?”

蔣檀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生你氣?”

霍棠不會勸人,說別的她能口若懸河,唯獨看人難過的時候想勸勸,絞盡腦汁也憋不出來什麼,因此也只能乾巴巴地問她:“那你也……不難過了?”

“難過,”蔣檀也沒遮掩,“但是情感這種東西,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埋越深的。”

霍棠注意到,她用的是“越埋越深”,而不是越來越淡。

霍棠沒處過男朋友,說別的她其實無法感同身受,但是說“犧牲”,她卻有種微妙的共情。

航空兵每年都有死亡名額這不是秘密,霍棠在學校的時候,就曾學習過某某飛行員試飛犧牲的傑出事蹟,她不敢問蔣檀她男朋友是幹什麼的,但既然用的詞是“犧牲”,那就一定是把生命獻給國家和人民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出事前可能也沒有任何預兆,很有可能就是蔣檀上午還在跟他說話,下午她的男朋友人就沒了。

霍棠這個局外人只是腦補著想想都受不了,何況是蔣檀這個親身經歷的人……

她又陷入沉默,倒是蔣檀看她一直呆愣愣的,過來替她把奶茶攪了攪,“已經沒事了,也過去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