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彈劾和攻訐他孫傳庭,這些所有的彈劾和攻訐都被朕擋了下來。”

“為什麼?”

崇禎神色可怖,怒聲道。

“就是因為朕信任他,他要整頓衛所、他要改革軍制、他要兵要糧要錢,朕力排眾議全都給了他,分毫不差。”

“哪怕是工部和兵部諸事,朕都信他,著人整頓,哪怕是朝廷動盪,百官相迫,朕都信他,朕都無怨!”

崇禎越說便是越是憤怒,原本平復下來的心緒又激盪了起來,忍不住怒而起身,寒聲道。

“結果到現在他孫傳庭收效甚微,經年無功,然後稱病辭官。”

“你告訴朕,他這不是在推諉責任,是在如何?”

崇禎的神色被王承恩盡收眼底,他常伴崇禎左右,豈會不知崇禎的脾氣。

自己這個時候若是為孫傳庭辯解,恐怕還會觸怒崇禎。

但是這個時候他若是不為孫傳庭說話,這滿朝上下便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人為其說話了。

“孫督撫在陝西擒斬闖逆高迎祥,而後奉詔勤王,一路北上,一直勤於國事,豈會是不敢任事之人。”

“御史楊一儁核實昨日也已經報明,孫督撫確實是因病……”

崇禎目光冷冽,斜眼看向著跪在一旁的王承恩,凜聲道。

“昨日保定府的知府再度彈劾孫傳庭,保定府學教諭尹三聘舉報孫傳庭,稱孫傳庭麾下的營兵,侵害百姓,這已經是上月以來的第三例的。”

“楊一儁回報顯屬欺罔,既無明辨之能,那他這個御史也就不要再做了。”

王承恩渾身一震,神色訝然。

崇禎現在明顯已經是動了真怒,兩番核實都報屬實,卻仍是不信。

甚至還要將楊一儁也革職。

王承恩心中絕望,忍不住心中嘆息道。

“孫督撫啊,孫督撫,你何時害病不好,偏偏在這緊要的關頭……”

眼下恐怕事情要向著最壞的地步發展而去。

“皇上……”

王承恩抬起了頭,想要做最後的努力。

但是勸諫的話,終究到底是沒有說他的口,崇禎冰冷的眼神讓王承恩感到了恐懼。

王承恩低下了頭,崇禎的目光也王承恩的身上收了回來。

因為對於孫傳庭的憤怒,連帶著幫著孫傳庭說話的王承恩,崇禎的心中也一樣泛起了反感,不由想道。

“曹大伴走後,朕這身邊,連一個體幾的人竟都是沒有了。”

崇禎心中冷寒,只感覺自己越發的像是一個孤家寡人,越發的感覺沒有人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