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汗水並不會消散,只會黏在衣甲的下面,讓人極為的不適用。

悶熱的天氣本來就攪得的左良玉的心緒煩悶,此時金聲桓從帳外帶來的訊息,徹底的激起了左良玉的怒火。

“總鎮,軍中糧草現在只夠一日用度,後續的糧草耽誤了一些時間,恐怕要到後天才能運到,是不是……”

“那就去拿,去搶,這些事情還需要我來教嗎?”

左良玉的眼神冰冷,只是看了一眼金聲恆,而後便又移開了視線。

“這……”

金聲恆站在帳中,神色躊躇,最終還是沒有轉身出賬,仍然是站在帳中,出言道。

“總鎮,之前彈劾的風頭還沒有過去,現在要是又去地方籌糧,到時候留了他們口實,朝廷怪罪下來……”

不久前勤王令發來,讓他們入衛京師,兵過灞頭、吳橋做的事情,被人捅到了當時監軍太監盧九德耳中。

而後便被盧九德一封奏疏捅到了北京,結果自然是受了懲戒,詔令戴罪。

這件事剛過不久,那監軍太監盧九德如今就在北面的南陽府,要是再遞一道奏疏上去,只怕他們到時候難以好過。

“你記住了一件事。”

金聲恆的話並沒有說完,便已經是被左良玉再次打斷。

“我的兵可以死在戰場上,可以死在軍法下,但是不能被餓死,被冷死。”

左良玉的聲音清冷,宛如極北之地的寒冰,冰冷刺骨。

金聲恆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身踏出了中軍帳。

片刻之後,帳外一陣人聲馬嘶,馬蹄聲由近而遠,似有大量的騎兵賓士出營。

又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馬蹄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卻是由遠至近,陣陣的歡呼聲自帳外傳來。

不過歡呼聲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壓了下去,而後出現了有很多不合的聲音,似乎在爭吵著什麼。

左良玉眉頭皺起,正準備說些什麼,但是卻已經是有人先一步進入了大帳之中。

來人頭戴著烏紗帽,穿著青色的文官常服,上繡著著帶白綜合七品文官的鸂鶒(xi chi)補子,正是熊文燦不久前派進軍中的官員,名為黎廣興,是熊文燦的親信。

說是幫助他處理軍務,實際上就是監軍。

“左總兵,你們是兵,怎麼能做那匪盜之事,搶掠鄉民!”

黎廣興氣勢洶洶,一上來便是便是質問。

“縱兵搶掠乃是重罪,你難道以為朝廷大法……”

“閉嘴!”

黎廣興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懼,甚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後續想說的話也讓他將生生的吞進了肚中。

此時的左良玉和往日裡的神色截然不同。

左良玉的面色因為激動和憤怒幾乎全部通紅,他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兇光,恍若擇人慾噬的猛獸。

“給老子閉嘴!”

左良玉一腳踢翻了原本擺放在身前的案桌,多日以來壓抑的怒火和怨氣,這一刻徹底的爆發。

“你一個七品的小官,不過是熊文燦的一條狗,你有什麼資格在老子的面前指手畫腳!”

“你……你………”

黎廣興又驚又怒,渾身發抖,連說話也都結結巴巴。

“你竟然敢直呼總督名諱……”

黎廣興驚的是第一次見到左良玉如此憤怒,心中恐懼。

怒的則是他是文官,是總督府下的官員,竟然被左良玉這個丘八執著鼻子辱罵。

“老子能受委屈,但是老子手底下的兵不能受委屈!”

長久以來的諸多為難,此時已經是讓左良玉被怒火徹底的填滿了胸腔。

“當初張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