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樣的訓練都是最為基本的東西,只是這些訓練練不出什麼強軍。

就在疑惑的時候,陳望向著他發出了邀請,讓他今日前來觀摩演武。

張令心中疑惑重重,面對這樣的邀請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早聞陳帥麾下兵強馬壯,火器犀利,不想今朝竟然有幸可以觀摩到鎮兵演武。”

張令看著眼前正在入場的軍兵,笑著恭維了一聲。

“今日老朽可是要好好長長見識了。”

花花轎子抬人高,奉承的話說出來,哪怕是明知是奉承,仍然聽的人心中頗為舒適。

陳望淡然一笑,這一次演武主要目的是宣示軍力,其次則是拉近和張令還有土家族將校的關係,因此自然也不會拿著架子,笑道。

“張總兵繆讚了,我曾領兵入川作戰,與侯總兵協同而戰,見識過川兵的英勇,其實也想要想你們討教一下是如何訓練。”

“閉門造車終究是不可取的事情,訓練作戰等等經驗到底還是要相互交流,再以實戰映證,才能有進步。”

陳望轉過頭,看向站在身側的另外兩名土兵將校,言道。

“白桿兵盛名在外,播州之役、奢安之亂戰功赫赫,譽滿天下,尤其善於在山林之間作戰,我的部下多是北兵,在山林之間十成的本事發揮不出五成,也同樣想要討問一二。”

兩名土兵的將校,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膚色略黑,濃眉大眼,蓄著短髯,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正是年富力強之時。

他披著一件青棉大氅,內穿甲冑,頭戴著網巾,並沒有戴著大部分土兵常戴的那種刺花巾帕。

而另外一人身形要瘦小一些,膚色相對來說也要白晢些許,明眸星目,鼻樑高挺,相貌俊朗。

年歲看起來並不大,卻是並沒有蓄鬚,頗為奇怪,不過想來或許可能是土人的風俗。

所以陳望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兩人都出身於石柱宣慰司,是當地人,掛的都是遊擊的職銜,

身材高大的那名年歲較大的將校叫做馬遠山,年歲小些的那位則是叫馬玉瑛,兩人的石柱馬氏的族人。

石柱馬氏是土司家族,自宋時開始便一直代代相傳。

諸如石柱這樣的宣慰司,司下的官吏將校,基本都是由土司委任,因此掌管地方事務的自然都是本族的子弟。

朝廷會根據他們在宣慰司擔任的職位,給他們加上職銜官位。

聽到陳望的言語,馬遠山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笑意,言道。

“陳帥言重了,我等來時秦帥早有吩咐,陳帥武略過人,賞罰分明,行軍作戰,一切當唯陳帥馬首是瞻。”

馬遠山口中的秦帥,自然是指的是如今領著石柱等六大宣慰司的石柱宣慰使秦良玉。

“陳帥若對我等練兵之法保有興趣,我等自然也不會藏私,陳帥所問,我等知無不言。”

土家族這個時候還不叫土家族,他們自稱為“畢茲卡”“密基卡”或“貝錦卡”,明朝官府也沿用了他們的稱呼。

土家族長久以來與漢人混居,很多風俗和習慣都與漢地相同,甚至衣著服飾都十分的接近。

石柱土司馬氏據其家譜記載,祖籍是陝西扶風,系漢伏波將軍馬援第三十九代孫馬定虎的後裔。

在南宋時馬定虎因平五溪蠻入境,因功授以石柱安撫使,官職世代沿襲,得以世守石柱。

石柱馬氏傳承久遠,族中開設有族學,而且規模頗大,族中子弟自幼時便要同時修習漢話和土話,也會學習詩詞歌賦,儒家經典。

因此大部分的馬氏族人,不僅會說漢話,而且還有一定的文學功底。

陳望眼眸微亮,他想要的正是和這些土兵打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