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正在不斷的變冷,從北地吹來的寒風一日比一日更為急切。

陳望從竹山大營返回到白土關時,已經是十月的三十日。

楊嗣昌統管左良玉、祖大弼兩萬餘兵馬返回襄陽,準備從襄陽一路南下馳援夷陵。

張獻忠和羅汝才南下川東的道路崎嶇,行進不變,且山多林深,很多地方都是絕佳的設伏地。

沿路追擊的話,必須要派出大量的偵騎不斷的偵察,一路上行進的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還不如直接直接從襄陽轉道南下馳援夷陵,這樣的話路途雖然遠了兩倍有餘,但是速度卻是快了很多。

時間緊迫,軍情如火,楊嗣昌自然是選了後者。

陳洪範和其所領的八千餘兵馬,則是被楊嗣昌安排分守房縣、竹山,湧來防備隱匿在竹山和房縣以南的兩萬多流寇殘兵。

陳望也從楊嗣昌那裡,得到了目前為止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時間。

楊嗣昌領兵返回襄陽去護佑湖廣中部,原本調到了興安府的川兵回援四川,去護佑川東。

這樣漢中府和鄖陽府的交界自然也就空虛了不少。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陳望就一直向著楊嗣昌傳遞了正在招募新兵,整編部隊的訊息。

所以這一次,陳望也順理成章被允許領兵留守白土關,同時管帶鄖陽府防備。

一是防備張獻忠、羅汝才等部去而復返重入鄖陽府外,二則是防備房縣、竹山南部的賊寇。

留守在房縣和竹山的陳洪範部,現在也自然屬於他節制。

“望哥。”

陳望剛進入了白土關大營不久,胡知義便已經是從外趕來進入了營帳之中。

“鎮內各營兵馬的整編和考核都已經完成了。”

胡知義行事雷厲風行,陳望交代下去的事情,他並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便已經全部處理。

“張二和黃龍兩個遊兵營,各設騎兵一司,其餘兵士皆作步兵,總兵額三千,兩營軍餉每月共需六千兩。”

軍餉一般都不是一月一發,一般來說都是按照季度發放,諸如春餉、夏餉等等。

“正兵營月需軍餉九千兩,右援兵營月需軍餉五千兩,左援兵營月需四千兩,共計月需一萬八千兩。”

右援兵營是由陳功帶領的援兵營,左援兵營自然是周遇懋所帶的另外一營。

“鎮內共計有兵馬五營,正兵一、援兵二、遊兵二,核算將校連帶軍卒,月需軍餉白銀兩萬五千兩,季需白銀七萬五千兩,年需白銀三十萬兩。”

“新兵期三月步兵軍餉減半兩白銀,但是也只有第一季能省下四千五百兩左右。”

“朝廷下發的軍餉年約二十萬兩,尚有十萬兩的缺口。”

每個鎮的軍餉,發下來都不可能是足額足餉,在明末欠餉才是常態。

明朝中後期之所以形成畸形的家丁制,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軍餉的不足。

吃空餉,喝兵血也逐漸在九邊各鎮形成了常態。

胡知義將文書直接放在了陳望的桌前。

“按照現今財政的情況,最多發出一季的軍餉,再之後便無力再發放了……”

胡知義的神情有些猶豫,遲疑道。

“陝西糧價頗高,若是輸送糧食售賣,倒是可以使得開支均衡。”

陳望展開文書,漢中鎮目前的情況也在他的面前被寫的一清二楚。

一年十萬兩的缺口,這還只是單單軍餉,並不算人吃馬嚼。

朝廷撥下的糧食也並不夠這麼多的人去吃,要養這麼多兵,就必須要去買。

算上人吃馬嚼等多項開支,這筆缺口將會達到一年近十五萬兩。

但實際上,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