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日月山河(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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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擊,於建奴在慶都大戰了一場,斬建奴三百級小勝一陣,如今仍居保定。”
那青袍官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前了一步,有些躊躇的說道。
“盧督撫……已經是第三次發文要求兵部給餉要糧,彈劾清宛縣令左其人、真定巡撫張其平不願運餉運糧……您看……”
楊嗣昌站在輿圖之前,他的身形大半隱於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他沒有給出任何的回覆,只是一直看著身前的輿圖。
楊嗣昌不說話,那開口說話的青袍官員自然也不敢再多說,只能是侍立在一旁,垂首聽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風聲越發的緊急,身在書房之中甚至都能夠聽到那庭院之中傳來的風吼。
“哐鐺——”
一聲脆響在書房之外響起,似乎是有什麼破裂一般。
而就在這時,楊嗣昌也終於是開口言語。
“還是按照之前的處理,留下不發……”
說到最後,楊嗣昌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說出這一句話彷彿抽空了他幾乎所有的力氣。
楊嗣昌緩緩的坐到了身後的坐椅之上,他的眼神極為暗澹。
建奴入寇北直隸,遍蹂京畿,局勢崩壞,民不聊生,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裡,他都清楚的知曉。
他確實身居在高位之上,但是他能看的到底下發生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
建奴兩次入口,所造的殺孽他如何不清楚。
建奴在關內奸淫擄掠、屠城毀鎮,將大明的百姓被擄掠帶走,帶往塞外的苦寒之地為奴為婢。
他都知曉,他都清楚,但是知曉又如何,清楚又如何。
邊軍原先不是真不堪戰,而是不願去戰。
遼東就是一個巨大的錢袋子,供應著無數的官吏將校,供養著成千上萬的人。
一張盤根交錯的大網已經籠罩在了整個朝堂,將遼東和朝堂緊密的聯絡在了一起。
建奴的問題本來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但是就是因為銀錢,因為那些貪得無厭的人,這個小問題逐漸的擴大,以致於到現在已經是尾大難掉。
薊遼邊軍養寇自重的把戲玩脫了,釀成的惡果已經是難以收拾。
一步錯,步步錯。
薩爾滸是最後的機會……但大明卻沒有能夠把握住……
林丹汗這個志大才疏的無能之輩,使得蒙古諸部成為了建奴的爪牙,更是加劇了建奴的實力。
現如今建奴已經是成長為了一隻噬人的勐獸。
薊遼、大同、宣府、北地的邊軍現在都已經擋不住建奴了。
這麼多年來的野戰,幾乎沒有能夠獲取一場大勝。
楊嗣昌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這一道命令註定會讓很多百姓流離失所,飽受困難。
但是他不能給盧象升發餉,絕不能。
時機還不到,現在不是和建奴決戰的時候。
他當初送盧象升出徵的時候,就已經是清楚了盧象升心中的想法。
盧象升的眼神之中充斥著憤怒,充斥著仇恨,充斥著決然。
盧象升不迂腐,也不清高,不愛錢,也不惜死。
怎麼可能讓這樣的人在事關大節的事情上摧眉折腰?
現在唯一制約其出城和建奴大戰的辦法就是糧餉的問題。
一旦給予其足夠的糧餉,依照盧象升的個性怎麼會容許建奴如此橫行無忌?
如今盧象升的麾下已經是整個北直隸大半的精銳了。
若是野戰戰敗致使精銳喪盡,北京城拿什麼來守,北直隸拿什麼來保?
就憑高起潛在山東的幾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