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招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薄珏不是舉人,只是秀才,而且也無任何的官身。

他的身份要比徐光啟和宋應星差得多,而且正好遇到了難事,這也是為什麼陳望會派人去招攬的原因。

陳望從千戶官廳出來,一路快行很快便抵達了薄珏宅邸的前方。

薄珏的宅邸外站著幾名值守的兵丁,這些兵丁自然是為了保護薄珏的安全。

保護薄珏的軍兵一共有三個旗的軍兵,三個旗十二個時辰輪流值守,晝夜無息。

陳望當初在所城呆了很久,而且當初訓練也是他在主持,因此大部分的軍兵都認得陳望。

值守的兵丁看到陳望到來,連忙躬身行禮。

陳望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讓人先行通傳了訊息,而後等待了些許的時間才進入了宅邸之中。

庭院頗為寬敞,院內院內乾淨整齊,有數顆小樹還有一些花叢與草地,其中一顆樹下襬放著擺一張石桌。

陳望沒有帶一眾親衛進去,只是讓唐世平、王元康還有陳廣三人跟著便走了進去。

庭院後方的兩間正屋之中有一個是中堂間,是會客的地方。

中堂間內擺放著幾張木椅和方桌,桌椅打掃的頗為乾淨,裡間也整齊明亮。

陳望走入中堂間內還在打量著周圍的陳設之時,便聽到裡間傳來一道輕微腳步聲。

陳望轉頭看向裡間,一名大約三十來歲的模樣,眉目清癯,臉色略白的男子已經是出現在他視野之中。

“總兵大人蒞臨寒舍,未能及時相迎,還望諒解。”

陳望心念微動,心知此人應當就是薄珏。

薄珏的鬍鬚與衣飾打理的極為整潔,頭戴著一頂黑紗唐巾,身穿一領淺藍的道袍,腰繫玄色絲絛,雲鞋綾襪。

他走路過來腳步略顯虛浮頗為艱難,身側還有一名頭戴著小帽,穿著青色直綴的書童幫助攙扶著。

“蒲先生身體包恙,無需多禮。”

陳望回了一禮,他從不在意這些虛禮。

“吳門距離漢中千里之遙,蒲先生願意遠道而來為國盡力,已是讓在下無比感懷。”

陳望注意著薄珏,薄珏也在打量著陳望。

他對於陳望原先已經已經是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年紀輕輕戰功赫赫,如今已是一鎮之首,想來應該銳氣頗盛。

但是眼下相見卻是有些出乎薄珏的預料。

陳望舉止有度,言語溫和,面目俊朗,貌偉而莊。

完全不同於他原先在張國維帳下見過的那些武官。

不像是沙場之上陷陣搏殺的武官,倒更像是居於府衙之中手握生殺重權的文臣。

只是顧盼之間不時流露出的銳氣鋒芒,又讓人想起其武將的身份。

“總兵大人以千金相請,救學生於水火之中,就算有萬里之遙,學生亦願景從。”

薄珏恭敬的行了一禮,誠心實意道。

他當初為張國維鑄炮修兵,但是卻根本沒有受張國維多少的重視。

在戰後論功行賞之時,許諾的大部分事情族中都沒有兌現。

心灰意冷之下,他辭別了張國維返回了吳門家中。

不久之後染上了疾病,久病難醫,家中的錢財如流水一般花出,四處求借無門,張國維也沒有對他伸出任何的援手……

就在他快要徹底絕望,下定了決心準備自殺不想再拖累家小之時,有人敲響他的家門。

薄珏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麼被陳望知曉,他為張國維鑄炮的事情並沒有被大肆宣揚。

陳望遠隔千里之地,卻是派人以重金相請,救其出了水火之中,免去了家破人亡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