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緒。

“南下官兵約有將近兩萬餘眾,為偽朝平賊將軍陳望統管南下,宿州於十四日晚已經淪陷。”

袁時中緊蹙著眉頭,向著李巖陳述著變化的戰局。

“按照元帥此前指示,如今鳳陽防務已由制將軍李際遇全面接管。”

李巖目視著輿圖,聽講著局勢的走向。

原本南下襲擾南京的李際遇此時已經被他下令調回了鳳陽。

一開始在西線不設重防的原因,是因為防守也沒有什麼作用,陳望如今兵強馬壯,所向無不披靡。

但這是建立陳望合兵一處的情況之下。

陳望麾下所領的漢中鎮確實很強,麾下所控的兵馬確實眾多。

但是這些兵馬沒有辦法全部匯聚一處,這些力量也沒有辦法全部攥在一起。

陳望現在直控的只有漢中鎮四營、河南鎮下九營,以及開封的八千社兵,差不多有將近五萬的人馬。

分去要防守城池的,能夠用於野戰的差不多還有四萬五千多人。

陳望無論是帶領這支兵馬進攻徐州,還是進攻鳳陽,他們都難以抵擋,這是事實。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陳望不分兵的情況之下。

眼下徐州已失,宿州也已陷落,陳望分河南兵馬守備徐州,分兵而進。

如此鳳陽便有可能能夠守住了。

陳望身為朝廷軍將,處於體制之下,有大義的名義,可以藉助朝廷的勢力和渠道去發展。

但是也因為如此,所以陳望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朝廷的限制。

同理,若是陳望南下先取了鳳陽,那麼李巖便可以拿徐州去做文章了。

徐州、鳳陽這兩座城池,可以失去一座,但是絕不能同時失去兩座。

“制將軍李際遇回報,昨日晚間,官兵前鋒馬隊已過固鎮,往鳳陽方向而來,預計十九日時,官兵大部將會進抵鳳陽城外圍。”

“南下官兵馬三步七,甲騎在前,鋒銳在中,甲兵在後,騎兵約有有漢中鎮營旗四面,河南鎮營旗兩面,約有半數以上官兵持海誓銃。”

萬民軍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海誓銃的名字對於他們來說並非是什麼秘密。

李巖的目光也隨著袁時中的彙報在輿圖之上不斷的遊走,最終落在了鳳陽之上。

鳳陽不僅是萬民軍在南直隸的重要據點之一,還是溝通英霍山區與南京的重要樞紐。

雖說英霍山區有大半已經被陳永福帶領兵馬奪回,但還有不少的地方在革左五營舊部的控制之下。

李巖目光深沉,陳望眼下的佈置,明顯是做好了準備。

陳望讓高謙領重兵守備徐州,就是為了防備他領兵西進,進攻徐州。

他知道陳望心中想的是什麼,而陳望很明顯也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麼。

真正的兵徵交戰,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也沒有那麼多的奇招險棋。

誠然在歷史上很多的經典的戰役,都是出奇制勝,以少勝多。

但是那些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大部分戰役,幾乎都是堂堂正正之戰。

兩軍交鋒毫無花哨,以正而合,強者勝,弱者亡。

李巖站直了身軀,他抬起頭,環視著帳中的諸將。

棋盤之上陳望已經放下了棋子,如今白棋之勢已成,在棋盤之上連成一條大龍,將他困於東南之地。

時局至此情勢如此。

勢壓而來,唯有逆勢而上,方能解除危局。

李巖凝神靜氣,不再彷徨。

從杞縣的地牢中出來的那一天,他便已經不再是李信。

這個世間如今只有李巖,再無李信。

他要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