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對於曹變蛟雖然態度一直良好,但是卻不願意配合出兵,聽從命令。

張獻忠能夠從夔州府脫逃,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為左良玉不聽調遣,追擊怠慢,使得包圍網被破開。

一步錯,步步錯。

楊嗣昌緩緩搖了搖頭,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了用處。

“身為督師,不能節制麾下軍將,這本身就是督臣的失職。”

過錯已經不重要,重要的如今的局勢應當如何改善,如何彌補。

“如今左良玉麾下的兵馬總數已經是超過三萬人,分駐於夔州府、荊州府兩府之間,儼然已成氣候,難以處理。”

現在左良玉的勢力已成。

連番的進剿之中,各鎮兵馬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員,但是唯獨左良玉麾下的兵馬卻是越來越多。

左良玉麾下直屬的營鎮不多,但是附從者,也就是劉國能,李萬慶、許可變、王光恩等一眾降將,卻是得到了極大的擴充。

南國局勢如此,左良玉勢已成,朝廷再派督師下來,也是難以有功。

病榻之上,聽著帳外不斷吹襲的寒風。

不知道為什麼,楊嗣昌感覺自己的身體生出了些許的氣力,原本昏沉的頭腦也在此時清明瞭許多。

楊嗣昌抬起了頭,費力的支撐起了身軀。

一旁的萬元吉見到楊嗣昌動作,連忙上前幫忙,扶著楊嗣昌坐了起來。

楊嗣昌原本眼神的渾濁在此刻變得清明瞭許多,重新煥發出了神采。

“陳望,如今又在何處?”

萬元吉回憶了些許時間,回答道。

“驛站加急傳令,已經將軍令送到陳總兵的手中。”

黃陵城之戰後,張獻忠向著湖廣一路進發,威脅到了湖廣的安全。

因為湖廣實在過於空虛,所以楊嗣昌便想到了此時正在河南開封的陳望。

那個時候,萬民軍被困於歸德府中,許久沒有動作,一直在圍攻商丘。

而主持進剿萬民軍的事務,也被保定總督楊文嶽所拿到,陳望只是作為協剿的一環。

因此楊嗣昌便發出一道軍令調陳望領本部兵馬南下襄陽,將其餘的部眾留在河南協剿。

“陳總兵接到閣部手令,當即帶領本部兵馬星夜南下,三日之前傳信回來,已是進入南陽府,正向襄陽趕赴而去。”

“算算時日,應當已經是到了鄧州一帶。”

鄧州是南陽府南部的城池,與襄陽府接壤,此時陳望所部距離襄陽的距離不算很遠。

萬元吉停頓了一下,接著補充道。

“有陳總兵在襄陽府北部,便不需要擔心獻賊北上。”

在聽到陳望差不多到了鄧州之時,楊嗣昌原本難看的神色也是隨之而緩和不少。

現在南國的局勢正在逐漸走向崩壞。

楊嗣昌很清楚襄陽的失陷,會對之後的將來造成怎麼樣的影響。

等到朝廷知曉南國之事,到時候沒有人可以再保住他。

前後兩位藩王的遇難,洛陽、襄陽兩處重鎮的失陷。

耗時年餘,耗資千萬,他卻沒有能夠平定這南國的動盪。

陛下以重任相托,他卻辜負了陛下的信重。

事到如今,他已經是無顏面見陛下。

“此番襄陽失陷、朝廷必然更換督師。”

楊嗣昌神色凝重,轉頭看向跪坐在一旁的萬元吉,他伸出手,抓住了萬元吉的手臂。

“現如今我已經是無法理事,在新任督師抵達南國之時,需要你來挑起重任。”

萬元吉感覺到了楊嗣昌受傷傳來的力度。

萬元吉神情灰暗,他這些時日一直伴隨在楊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