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十數里之地。

正因為如此,才耽誤了時辰,黃昏之時才到達漢中府內。

抵達漢中城外,入目可以見到漢中城內外的緊張的氣氛。

漢中城牆之上佔滿了手持著軍械的兵丁民壯,四方大門緊閉,城外街道之上並無半點人影,就是屋舍房宅之中不見分毫的燈火與燭光。

想走的人都已經全部逃離了漢中府城,只剩下了不想走的人和那些走不了的人。

陳望面色不改,他沒有做其他多餘的事情,只是命令麾下軍兵就地在漢中城西紮下了軍營。

不過陳望不去找人,但是有人卻想要找他,找他的人是漢中府的知府林道權。

陳望領著親兵一路經過了空無一人的街道,最終在漢中府的府衙之中見到了身穿緋色官袍,埋首於桉牘之中,滿臉疲憊的知府林道權。

林道權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陳望留下來協防漢中府城。

漢中衛軍不堪大用,林道權清楚無比,只靠他們林道權感覺絕無可能守下這漢中城。

“軍令如山,不可違逆,軍門已下軍令,命我離開漢中清剿商洛流寇殘黨,在下實在不敢抗命。”

陳望眼神沒有任何的波瀾,但還是做出一副為難的神色,回應道。

“不過下官獲知漢中情況,已命快馬飛報軍門,軍門如若是改易軍令,下官一定……”

陳望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在他說話的時候,林道權已經抬起了手,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陳望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反正也不過是大堆的空話套話。

“陳將軍聽從督師軍令確實無錯,但天不如人願,如若不解決現下的難題,只怕是陳將軍去不了西安府。”

林道權面色微變,拿起了一張絹布,一連咳嗽了數聲,似乎身體不太好。

陳望挑了挑眉,心中有些疑惑。

“陳將軍的訊息並不靈通。”

林道權放下了手中的絹布,顯得有些虛弱,不過中氣倒是還算是足。

“就在昨日,張原領兵五萬出蕎麥山,兵圍城固縣,東去之路已被隔斷……”

林道權輕一招手,左右近侍將一副地圖抬來,放在了陳望旁側的桌面之前。

林道權站起了身來,走到了地圖之前,嘆息道。

“如今漢中真正的情況遠比陳將軍知曉的更為敗壞,漢中已是危如累卵……”

陳望神情微肅,也是站起了身來。

林道權指著放在桌面之上的地圖,將如今漢中府的局勢全盤托出。

黑殺虎張原於蕎麥山大敗漢中衛軍,殺的漢中衛軍丟盔棄甲只能退守城固。

漢中衛軍的損失遠比傳言之中的千人要多,前後傷亡兩千餘人,逃亡離散者又有上千餘人,如今的城固只剩下了千餘名殘兵敗將。

帶兵出征的指揮僉事已死,如今在城固縣領兵的是一名千戶。

漢中衛原來統共都沒有多少軍兵,為了討伐張原都是從各地的千戶所之中四處徵兵臨時拼湊出來的大軍。

眼下在蕎麥山戰敗損兵折將,折了兩千餘人,漢中衛可以說已經是沒有了再戰了之力。

之前探騎來報說是漢中城外在集結軍兵準備馳援城固,民壯開始協防守城,但是實際上只是對外宣稱。

漢中衛收到的軍令是保全漢中,至於城固縣其實早再暗中就已經是被放棄,那些潰逃到城固的殘兵都被下令要調回了漢中。

因為漢中城需要面臨的不僅僅是來自於東面張原的威脅,就在漢中城北面的褒城如今也已經是人心惶惶。

十二月中旬之時,也就是陳望剛剛領兵透過褒斜道之後,鳳縣便爆發民變。

這一次的民變沒有如同以往那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