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在李自成遭遇慘敗之後,惠登相直接毫不猶豫的丟下李自成逃離並沒有違反規矩,畢竟他是十三家之一。

陳望牽引著戰馬在土丘之上來回遊走,審視著西山的流寇營地。

上二十四營的流寇幾乎個個都是硬茬,在名錄之中都有標註特點。

李養純被標註的特點只有寥寥四個字“穩重善守”。

而現在營地的佈置確實無愧於這四個字。

陳望看的分明,他看到了流寇營地之中佈置了不少的佛朗機炮。

如果只是以人海強攻,必然會傷亡慘重。

流寇佔據地利,居高臨下,不僅有營牆作為遮蔽,還修有炮樓、箭樓,層疊立體,甚至還有營牆都並非是桌布,很多段甚至都有凹進去一部分。

進攻凹進去的寨牆,只會遭受更多的遠端打擊,只怕是還沒有接觸營牆就會有不少的傷亡。

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但是陳望並不希望自己麾下的軍兵死的毫無價值。

李養純比他想象之中更為棘手,這些流寇或許並非是科班出身,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看過什麼像樣的兵書。

但是他們卻是比那些出身將門的軍將更會打仗。

因為他們的一切的經驗都是鮮血所換來的,透過血淚的教訓而獲取。

陳望收回了目光,相隔太遠,很多的佈置終究是看不清楚,恐怕到時候要費上一番手腳。

陳望目光微凝,現在要是有一副望遠鏡的話,無疑是可以佔據更多的優勢。

只可惜現在想要買到望遠鏡,恐怕只怕能是派人去沿海或是北京等大城購買。

陳望看著李養純的佈置目光逐漸凝重的起來。

李養純這樣的佈置,絕對不是防他。

因為他一路追擊李過而來,藉助驛站軍報都是再不久前接到鞏昌府竄入了流寇的訊息。

李養純又如何得知他會一路追著李過而來,和李過會合完全是純屬於巧合。

短短四五天的時間可是修不出這麼堅固的營地,這樣規模的營地,起碼是修了一個月的時間。

李養純和林勝泉兩人率部前來鞏昌府,又靠居嶓冢山設下重防,卻不跟著高迎祥和洪承疇在三原決戰,這不尋常。

高迎祥如今已經是諸營之首,就是張獻忠、馬回回等人都已經服從。

李養純在名錄之中被劃歸到高迎祥的麾下,他怎麼可能不聽高迎祥的命令。

陳望推測,李養純到來,絕對是奉了高迎祥的命令。

“延安府、鞏昌府、鳳翔府、漢中府、西安府……”

流寇大部被高迎祥所率領於三原決戰,但是少部分的流寇卻是流竄於陝西五府。

“陝西、山西、河南……”

流寇的分佈的範圍極為廣闊,各地皆有烽火,各地皆起紛爭。

陳望感覺自己抓住了一條極細的絲線,發現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高迎祥似乎在籌謀著什麼,在計劃著什麼。

只是憑藉著現有的資訊,無法知曉高迎祥真正的目的。

陳望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自嘲的笑了一聲。

現在他只是一名小的不能再小的遊擊,就算是這天塌下來先砸中的也絕對不會是他,自然有人要先頂著。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現在打好這一戰。

贏下這一戰,將捷報送入西安府後,保下自己的遊擊之位。

然後逐李養純等部入漢中,再尾隨而去,徐徐發展。

居無定處沒有根基,就算實力再強,也只是水中浮萍,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只能是隨波逐蕩。

“近前探查完畢,兩側山嶺之間不見敵軍伏兵,我部夜不收已經是